胸膛,这个位置很?巧妙,能隐约感受到那人的心跳,让他得?到一种伤痛过后的安慰,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感受却是?同一个人给予的。
他在怀疑的、厌恶的、憎恨的、爱恋的人怀里伤痕累累地安睡。
那人的声音在他昏沉的意识中?挤开一条隙缝,像一双阴灰色的大手,是?一种低沉的温柔。
那人喃喃说了很?多话,说他爸妈很?爱他,但是?不爱哥哥,所以哥哥恨他们,失去双亲后哥哥把他关在地下室当狗养。
陈柯说他根本不怕黑不怕挨打?,不怕疼也不怕被电,他就是?怕那人提爸妈是?怎么死的,那人就用小?白鼠和各种模型模拟爸妈的死法,在他眼前?一次次重现。
楚归栖真正听清的词很?少,他的意识处于?半梦半醒间极不清明的状态,那些断续的词汇被他的耳朵收录,存到脑海里,过了许久才被慢慢拼凑成几句上不接下的话语。
他说,因为七岁的小?柯不爱爸爸妈妈,所以他们就死了。
那你父母的去世,真的是?你的错么?
是?陈柯的错么。
楚归栖轻轻睁开眼睛,竟然看到那双向来淡漠的眼睛在流泪。
灰蒙的,雨帘下的毛玻璃不断滑落扭曲细碎的水痕。
楚归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爱陈柯,就没有人爱他了,如果?自己?不心疼他,就没有人心疼他了。
他睁着那双吸饱了夜色的幽黑清澈的眼,无比静默地隔岸注视着那人的难过,就如同面无表情撕下自己?身上所有褪不去的旧痂,自虐般地重来一场鲜血淋漓摧心断骨的伤痛。
他却不知道陈柯到底为什么难过。
“宝宝……回?去后就不要发烧了,太难受了。”
陈柯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溅落在楚归栖微微抬起的下巴上。
我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