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只会哭的婴儿被剥离了?声带, 没有了?那些?,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情绪。
如果家不?是家, 小叔叔不?是爸爸, 陈柯不?是妈妈, 那我?又是谁呢。
他好?像又被陈柯推到轨道上?了?, 被火车撞成一摊碎骨头?, 又被车轮碾进潮湿的泥土里, 眼前?升起?密密麻麻黑青色的霉斑, 铺散在曝光度拉满的白纸般的天幕上?, 刺激得他不?断从?眼中涌出泪水。
所以……他们是仇人么?
楚归栖的瞳孔动了?动,视线仍是无法聚焦,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泪痕将那张原本昳丽秀美的脸蛋割得支离破碎, 他丝毫不?觉,陈柯也没有再给他擦眼泪。
这场失语的沉默过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有短短几分钟, 陈柯率先从?那片无力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抚上?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按进怀里,用?手指轻轻抚过他湿润的脸颊。
楚归栖看不?清他,鼻尖似有似无地嗅他指间的气味,就像之前?无数次趴在他衣领处嗅他身上?的沐浴露清香,其实没有血腥味,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味道,混着?自己的眼泪,有些?咸涩的湿潮
“……我?不?要再和你做.爱了?。”
如果孩子不?能和妈妈做那种事,那他就不?要和陈柯做.爱了?。
擦拭泪水的指尖微微顿住。
多年后那个将他推到铁轨上?的人,迈过野草丛去收集他的尸骨,骨片锋利地割破了?他的指腹,霉菌和泥土钻进了?伤口。
陈柯蓦地从?疼痛中惊醒,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宝宝,你想要什么?”
“这里什么都有,你想要逛商场,买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带你去,那里有的这里也都有。”
“……我?想要小叔叔,”楚归栖此?刻平淡如一层雪白脆弱的薄纸,“我?想要回去,回我?原来的地方。”
陈柯的手颤抖地掐上?他的脖子,将他压到沙发上?,紊乱的气息喷洒在身下人的脸侧,手背浮现出鸦青色血管和隐约的筋络,楚归栖有些?呼吸不?畅地皱起?眉。
“你就是忘不?了?殷时序是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他恨不?得就这样将人掐死在手中,然后再开枪自杀,直接和那人死在一起?。
“回去干什么,回去和他做,回去背着?我?让他标记你,然后再和你那个同学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