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因为记得你而永远记住我。”
祝谦拉着他的手腕后退一步,小腿抵到那低矮的铁链护栏上,另一只脚撤后悬空。
仰倒下去的同时,借着重力往下一拉。
晚上七点二十五分,缙河大桥下,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远处目睹的路人惊慌尖叫起来。
冰冷的河水疯狂灌入口鼻之中,楚归栖头脑钝痛,落水时的冲击近乎要把他砸晕,视野是一片朦胧模糊的光影,身体下坠,他没有看到祝谦的影子。
溺水的感觉非常痛苦,但比窒息更加痛苦的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大脑凿开了。
水流涌了进来,冲进骨缝,稀释血液,将他的全身都净空了,五脏六腑像死鱼般被清除,他的灵魂和身体回到最原始纯粹的状态,轻得像是咸湿的海风吹过,他站在海边。
他穿着一件朴素的衬衫,海风卷着白色的衣角,额发吹乱在眉眼之间,薄唇苍白,也是一个夜晚。
三月七。
三月七。
左胸口处是一条蓝紫色热带鱼刺青,尖细流动的形态与海水一体,他本来想纹小鸟的,后来纹了一个小鱼,可事实上他讨厌小鸟,也讨厌小鱼。
陈柯,陈柯,陈柯,三月七,陈柯,热带鱼,海水,陈柯……
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的生日。
妈妈。
各种杂乱的、简短的信息词汇和幻觉在脑中交错闪现,他第一次从一个名字中体会到巨大的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