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殷时序的脸色黑了下来，用掌心轻抚上他湿润的眼尾，另一只手托着楚归栖的后脑勺给他擦眼泪，冷声对祝谦道，“陈柯回来了。”

这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祝谦瞳孔紧缩，一时僵怔在原地，方才的火气瞬间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良久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苍白的唇几度张合，低哑道

“……你是不是在骗我？为了气我让我放弃你才故意这样说的？怎么可能呢，他、他……”

他再次哽住，艰难深吸几口气，面色肉眼可见地颓丧枯萎起来，像是失了爱情浇灌的花朵，很快就会干瘪衰老，失去生机。

楚归栖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方才强装委屈挤出的眼泪已经被男人擦干了，他半阖着眼睛亲昵地蹭蹭男人的手心，鼻息尖都是alpha身上冷沉成熟的香气。

他才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且只爱一个人，爱情的有效期限短得可怜，所以为了让自己永远开心快乐，他会同段时间喜欢许多人，或者不同时段都喜欢不同的人，感情应该是为人服务的，而不应该是消磨人本身的。

祝谦这种人真是大笨蛋。

明知道小叔叔把他当陈柯的替身，还期望着自己有天能真的代替正主呢。

祝谦抹了下眼泪，哭着走了。

或许过不了两天就会来求小叔叔复合，楚归栖看着桌上那人给殷时序买的玫瑰，鲜红浓烈地盛开在精美的花瓶中，可它终究是没有根的东西，很快就会败落了，有水有土也不行。

像祝谦那拿不出手的天真的爱情一样。

哦对，这种爱情殷时序也有，对陈柯。

他到隔壁包厢给那几位来庆祝生辰的朋友道了别，跟着殷时序回了家。

……

楚归栖在二楼洗漱好后下来，看到同样洗漱完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在看报纸。

吊顶灯光打在他的脸庞上，面部的每一个线条都深邃凌厉，额发落于眉间，更显得此人有一种沉稳优雅到近乎完美的气场，没有一点从商的铜臭名利气，反而像是小说里的高知男主，温沉又内敛。

但楚归栖知道他并不是这样，三十岁的年龄长得特别年轻，年长上位者的气势又在那里，外面太多追求他的Omega了，他本人也很冷心淡情，每段感情脱身得利落又干脆，在外的风评却也仍然很好。

这好像是自私冷漠之人的常态。

说不好听点就是斯文点的多金渣男？

楚归栖不确定，他本心是不愿意这样评价自己的小叔叔的。

他走过去拿走报纸跨坐在那人的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垂着眼睫看向对方。

清甜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湿润柔软的唇瓣贴到唇边，楚归栖亲了亲他。

殷时序习惯了他这番举动，抬手抚摸他刚刚吹干的头发，嗓音低沉又温柔，“陈柯来了可就不能这样了。”

陈柯。

又是陈柯。

那个殷时序暗恋了十年还追不到、一直在找替身弥补缺憾的白月光。

楚归栖没见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殷时序迷成这样，但参考祝谦那种类型的话，也着实不怎么样。

温温柔柔的？有什么好的，更何况还是装出来的。

“他同意和你在一起了？”

“没有，”他轻轻笑了笑，掌心隔着头发摩挲楚归栖的耳廓，像揉摸宠物一样，“他马上就要回国了，说想在这里落户，但是许多事情还没安排好，先住在我们这里，顺便熟悉一下这座城市。”

楚归栖自顾自眨了眨眼，睡衣宽大衣领也松松的，光从上方洒下来，自他挺秀的鼻梁直到锁骨，白皙的颈间还系着颈环，那是用来抑制omega信息素发散并摒却其他alpha信息素对其自身的影响的。

让他同beta无异。

很听话，让他戴着就一直戴着，只有洗澡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