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中。
我不由觉得脊背发冷,幸好我没有把华章赌场地下室就是贩毒市场的惊天秘密告诉周容深,市局一旦行动,那里只有我进去过,肯定是我出卖的,我这么明目张胆触犯他底线,扼住他生死,他就算对我有兴趣,和我牵连着一个夭折的孩子,也不会放过我。
我嚣张蛮横他都能当作我顽皮一笑置之,可我要是奔着弄死他去的,他还会容我吗。
我告诉刑警这几天让王队和郑队有空就来公安医院走一趟,拿点水果礼品,去固定楼层,待一会儿再出来,武警医院就不要过去了。
刑警知道我要制造假象,他问我安排特警埋伏吗。
我说五天之内,必有爪牙来生事,到时一网打尽。
车驶离市检察院,乔苍的劳斯莱斯仍旧停在那里,似乎盘算什么,我和他擦肩而过,彼此隔着车窗对望,都看不清楚对方脸孔,但我就是有感应,他目光牢牢锁定在公安医院。
我如果全神贯注玩心计,乔苍也不过和我打个平手,他对我的谎言防不胜防。我会演戏,能在自己无法掌控的环境里随机应变反试探,面对乔苍这个黑帮的总瓢把子,我照样能泰然处之。
我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成为乔苍扳倒周容深的致命一击,或者周容深扳倒乔苍的筹码,事到如今生死有命,看谁更有本事了。
刑警停在武警医院门口,周边都是车辆,我下来后故意大声喊,“沈姿天天吵着去见容深,她是拿我当好欺负的吗?我真是受够了,要不是他来不了,鬼才懒得看她那张贱人脸。”
刑警关上车门,“夫人替周局尽义务,这是您的气度。”
我冷笑一声,“我真想她去死。”
我转身进入住院部大楼,在关门霎那,非常默契闪身藏在了窗子后,距离我们那辆车不远的一辆黑色越野,忽然闪了闪灯,直接开出停车场,我匆忙一瞥,驾驶位的男人很像黄毛,乔苍的心腹。
我指着没入滚滚车海的越野,“那是…”我舔了下嘴唇,“那是金伟的人。”
刑警不认识黄毛,我说什么他都信,他非常震撼,“夫人…您料事如神。”
人活在世,往高处爬凭借的不就是攻心计吗。女人更是如此,没有手段的女人是爬不去的,真被硬托上去了,也势必要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死,我更不想狼狈,就只能每天睁开眼都和苍天比试一把,挡我者死,顺我者我也不一定让她活。
我转身直奔电梯,走廊穿梭而过的风扑在我脸上,将我的裙摆簌簌扬起。
乔苍今天不该来找我,这是他行事难得一见的失误和败笔,除非他真的很想我,不顾一切也要见我一面。
我到达十四楼走出电梯门,周容深病房门口有些混乱,四五名护士挡住一个女人,女人声嘶力竭拼命挣脱,大喊他是我丈夫,我来看他有什么错!
门口把守的特警知道她是前任周太太,都不敢擅动,只是死死堵在门外,隔绝她进入的道路。
有护士余光看到我惊喜说周太太来了,她们手臂和脸颊都被挠出了指痕,护士帽也被扯掉,气喘吁吁有些狼狈。
护士朝两侧散开后,露出中间包围住的沈姿,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一瘸一拐的艰难站立,脸色尤为凄惨,人也瘦弱不成样子。
她是非常骄傲自负的女子,她千方百计死守着,最终还是落魄的凤凰被拔得毛都不剩,她早已近乎扭曲,她痛恨别人的阻拦和看轻,更痛恨这些人站在我这一方效力,她愤怒暴躁的表情在看到我出现这一刻,炸裂到了极致。
“何笙你这个贱人,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他们都巴不得去奉承你,做你的走狗。”
我站在原地停下,头顶惨白的光散发出灼热的温度,烧得头皮发烫,“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