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深蹙眉没说话,我正想把牛奶放在桌上,部下在这时忽然说,“安插在乔苍内部的卧底传来消息,最近他又开始插手贩毒生意了,和京城的大毒枭蒋老板来往非常密切,不过参与交易的都是乔苍心腹,咱们的眼线摸不到具体地点。”
我端着杯子的右手狠狠一抖,杯子在我掌心晃动起来,里面温热的牛奶喷洒而出,有几滴溅落在周容深的袖口上,他垂眸看了一眼,将目光移向我。
“怎么了。”
我手指被烫得泛红,用嘴唇含住吮吸了两下,“手滑了。”
他上下打量我,“不舒服吗。”
我摇头说没有,部下也很狐疑看着我,我让他们继续忙,我去切点水果。
我转身往门口走,周容深询问部下还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尽快查清位置。
部下不太想和乔苍正面冲突,他尝试着劝阻了几句,可周容深态度坚决,他说必须要排除这个贩毒市场存在于特区,决不允许在他的管辖领域出现这么大的毒瘤,其他地区他可以不理会。
部下叹了口气,“现在省公安厅对乔苍避之不及,您自己单打独斗,我不看好结果。您的确有勇有谋,但乔苍实在太厉害了,不是我们现阶段可以压制住的。”
周容深反问你以为我退让一步他就会放过我吗,等到他主动来找我麻烦,我就陷入被动了。
我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挂在门上的地图,狠心咬了咬牙,果断转过身,“容深,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部下转头望向我,我额头不由自主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我知道我一旦说出来,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但我是周容深的妻子,大局当前不由我顾念那点风月情长。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周容深放在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他朝我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那边是沈姿,询问他什么时候接周恪,他说就这两天,她又和他说了一些其他的事,他耐心听完,她最后问周末能不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她很想吃刚结婚时常去的那家外婆菜。
这副感情牌打得很有深度,周容深眯眼思付了片刻,“再说。”
他挂断后捏了捏眉心,抬起头看我,“你刚才要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人的勇气只是一霎那间,过去了就很难再找回来,我握着的拳头早已松开,那股突如其来的热血消退得一丝不剩,我舔了舔嘴唇,“我就是想问…周恪什么时候过来,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周容深皱眉问我只是这个吗。
我故作轻松笑了笑,“不然呢,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知道什么大事。”
他嗯了声,“明天一早我问问他的班主任,你早点休息,我还要忙一会儿。”
我从书房出来,蹲在墙角大口喘息着,汗珠子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淌,十根手指完全失去了知觉,像骷髅和鹰爪,颤抖佝偻着,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的心脏。
我跌跌撞撞站起来,冲进浴室反锁上门,沉入冰冷的水,我闭上眼睛不知平复了多久,强迫自己将在华章赌场看到的一切从脑海里狠狠抹去。
后半夜又有两名部下赶来,进入书房一直到次日天明才出来,周容深脸上有非常疲惫的倦容,他喝了咖啡告诉我要赶去一个应酬,并且周恪晚上放学会到这边过周末。
我问他周恪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玩具,打算用小孩子喜欢的方式和他拉近关系,我记录了一个清单,吃过早餐后匆忙叫上司机去市区采购。
周恪喜欢玩一些高端益智玩具,早就听周容深说过,周恪特别聪明,他两岁时就显出超过同龄人的慧根,这一点他很感激沈姿的教育,不过周恪早熟敏感,心理很脆弱,这种性格的孩子很难亲近,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我把东西买齐后路过一家新开的珠宝城,门口的巨幅海报是一款深海之心,样式漂亮到不得了,我让司机把东西送回车里等我,然后推门进入商城。
里面都是些打扮奢华的富太太,游走在各个专柜试戴珠宝,其中不少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