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子贵重,恪恪是你的长子,他就应该继承全部,我让出正室的地位,就绝不会再让出我儿子的东西,我可以受委屈,恪恪不能。”
她泪眼朦胧凝视周容深,“我怀胎十月为你生了儿子,手术台上九死一生,这几年你忙着工作应酬,是我一点点将他拉扯到今天,七八年的父子情份,还比不了何笙肚子里才两个月的肉疙瘩吗?她本来就是贱胚子,她生下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和我儿子平起平坐,蛇鼠一窝,贱人也是生贱货。”
沈姿的话令周容深眉骨直跳,一张脸上阴云密布,他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陌生,他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吗,怎么会如此恶毒残忍。
他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她没有看清自己,他何尝不是没有了解过她。
她真的善良贤惠温柔吗,她真的适合做一个母亲和妻子吗,她的强悍,伪装,不甘寂寞,他从前并没有看到过。
我伸出手抓住被风吹起落在床畔的纱帘,上面染着金灿灿的光束,我忽然想到了轮回,世间的善与恶,是与非,一定都是因果报应,没有人逃得过,只是早晚。
沈姿输给我,我不会输给任何女人,但我也会输给自己的命。
“佛经说众生平等,我下贱,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你只是托生了清白世家衣食不愁,早早用手段嫁了一个好男人,而我从泥里往外爬,所有苦难都是咬牙靠自己撑,我比你更有价值活着。”
色甲油被剥掉,露出惨白的指甲,我纠缠住那片蓝色,犹如一只深海浮上的鱼。
“我教出的孩子未必不如你孩子,容深愿意离你娶我,高低贵贱立见分明。”
沈姿咬牙握着拳头,看我的目光怒火四射,我冷笑一声,躺在床上招呼保姆送客,将不干不净还觉得别人脏的东西踢出去。
人都是见风使舵,哪还有人站在她一个落魄的输家身后,保姆自然对她态度特别差,连尊称都没有,“沈女士,麻烦你出去,别打扰何小姐安胎。”
周容深告诉外面等候的秘书送沈姿回去,打点好这一层楼的护士,什么都不要个恪恪说。
秘书从外面进入,将沈姿从椅子上搀扶起来,他倒是很客气,“沈女士您…”
沈姿不等他说完便用力甩开他的手,脸色极其阴冷嘲讽,“沈女士?改口可真快,果然走狗都是一群墙头草,何笙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这样急不可待捧她踩我。”
秘书听到走狗两个字,皮笑肉不笑说,“原本周局长还有几分愧对您,如果不是您耐不住寂寞,让周局长在官场颜面尽失,他也不会不顾九年的夫妻情分,事到如今您怪得了谁呢?我是走狗,但我也懂得忠贞的道理。”
沈姿用身体狠狠撞向秘书的胸口,她没有接受搀扶和引路,直接走出了病房。
秘书理了理身上的衬衣,跟在后面正要出去,周容深忽然开口叫住他,“周恪今天的家长会,是吗。”
秘书拿出手机查阅了行程表,“您今天除了照顾何小姐,没有其他的应酬。”
周容深嗯了声,“我去趟学校,你五点来接我。”
秘书答应后他又说,“还是我亲自送她回去,顺便换一身便装,离婚的条件还要再谈一谈。”
他转身弯下腰,手臂撑在床铺两侧,向我柔声解释了他一会儿的安排,我说恪恪有这样自私的母亲已经很可怜了,作为父亲,你怎样陪伴他我都没有意见,只要他不受伤,很多事上我可以主动让路。
我这话已经点明,沈姿说婚礼不允许,我愿意暂时妥协,小孩子要面子,他父亲偷偷娶别的女人,他勉强还能接受,一旦大张旗鼓人尽皆知,他恐怕要闹出天去。
成功之路要一步步来,婚离了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这事儿定了,主动权就掌握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样还不是一念之间。
周容深是真的非常满意我的体贴忍让,他在我唇上吻了吻,“何笙,谢谢你善解人意。”
我伸出手捏住他鼻子,不肯让他喘气,“做周太太当然要有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