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劝为着萧云旗少时纵虎把他?的大儿子咬成残废,又用一车葡萄活活撑死了他?小儿子的事,一直深恨萧云旗。
明仪深知这一点,也猜到了他在收到消息后,定会害怕受父亲阻挠,私自隐瞒下来,并想尽一切办法不让消息再漏到父亲和其他人的耳朵里,以便于他?自行张罗人手,替子报仇。
而明仪也是看准了此人向来急躁鲁莽又好大喜功,遇事最容易关键时候掉链子,即便把消息透露给他?,他?也未必能?够将事情办妥。
最终看来,他?也确实不负明仪对他的期望,虽将萧云旗重伤,却还是让他?逃出?生?天?,捡回了半条命。
使得明仪早就安排好下一步棋有了用武之地?。
“殿下,殿下!元中?尉他?不肯走,说什么也要进椒房殿搜查,殿下,您看这……要不然便让他?们进来看看,如此一来大家也都安心些?”
守夜的小太监这时又凑到门上,小心翼翼地?征求明仪的意见。
“本宫说不见就不见,让他?赶紧滚!”
明仪故作恼怒地?说着,又低头仔细检查了萧云旗身上的几道伤口。
凭着行军多年的经验,断定伤口虽深,但并未损及筋骨要害,于是便果断将他?刚刚脱下的外袍和中?衣随手撕了,暂代纱布替他?裹上。
萧云旗本想拒绝她的好意,奈何身上的力气?已随血一起流失,只能?强忍着厌恶,由着她的温凉的指尖在自己的肌肤上来回游走。
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在替他?包扎右腰患处时,忽摸到了他?后背新结好的血痂,不禁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才发觉了他?背上新旧相叠的鞭痕,密集频繁之至,几乎已经没办法在他?背上找到一块好肉。
萧云旗感受到她目光里的讶异和疑惑,却俨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不耐烦地?出?声提醒一句,“不该看的别看。”
明仪瞬间被他?拉回了思绪,继续替他?给右腰上的伤做了简单处理,转而又扛起他?另一条完好无损的手臂,一鼓作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连同他?那身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的衣袍,一起扔进帐中?,大被一蒙,便什么都藏住了。
然衣服和人身上的伤口可以借床榻被褥躲藏,这一屋子冲天?的血腥味却已来不及开窗散气?。
寝殿外也不知小太监是否将她的话传达给了元景利,反正她已然听见一阵不大吉利的嘈杂声,下一刻但听砰一声重响,定是她椒房殿的院门被人从外重重顶开!
千钧一发之际,明仪根本来不及多想,果断从枕下抽出?自己的短刀,二话不说便朝着自己的左臂一挥!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回是椒房殿正殿的大门。
“大胆!本宫的椒房殿也是尔等可以说闯就闯的?!”明仪当?即纵起,气?势十足地?立在床榻前,冲着寝殿门外大声喝道。
门外的元景利却不慌不忙冲着里面一躬身,说道:“奴婢元景利在这里向殿下告罪,只因?宫中?方才正闹刺客,为?保陛下与皇后,还有后宫诸位小主的安危,奴婢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待我等搜查清楚,确认椒房殿无碍后自会离去。但请皇后体恤!”
“本宫瞧着元中?尉哪是在搜捕刺客呀,分明是想找借口寻本宫的晦气?吧?”
未点灯的宫室里,只有月华映落满地?,风从适才打开还来不及关上的西窗吹进来,吹动明仪素白的寝衣,飘飘欲仙。
哪怕左边袖子被鲜血浸染猩红,也依旧面不改色,像个?无畏的战士,坚定地?立在榻前,背影纤瘦,却挺直如松鹤。
萧云旗看在眼里,心下暗自发哂。
甚至还在荒唐地?想,这人的戏这样好,有朝一日会不会把自己都骗进去,从此泥足深陷?
不过想想也罢,这世间哪有人会为?他?这种人用真心?
他?不配,她们也不配。
封魂针上的附着的蛊毒会令人的痛觉变得格外敏感,让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