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见了怪罪。”
明仪这厢正拿着朝中一位寒门出生的大臣齐缅送的羊脂玉观音坐像出神,便听见另一边的魏宫令小声嘀咕。
她耳朵灵,听见苏家和箜篌两个词,立时便抬起头:“苏家送了什么?”
魏宫令与她之间足隔了半座椒房殿,没想到她还能听见自己说话,吓了一跳,连忙赔笑:“回殿下,就是一张旧得褪色的箜篌,还有一柄普普通通的绢扇,没什么稀奇的,殿下还是看看其他的吧。”
“拿来。”明仪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魏宫令见状,不敢犹疑,连忙将苏家送来的两样东西盛在盘中,亲自奉与她。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明仪是读过书的,看着那一柄素面无绣、平平无奇的绢扇,怎会品不出苏家这种书香门第对她的嘲讽。
只不过这般矫情卖弄的做派,想来应该不是苏月钦,而是他那如今孀居在家的二妹苏月慈的手笔。
真正为苏月钦所赠的,应是这张旧箜篌。
说来这箜篌本是明仪之物,她自少时起便酷爱乐舞,但又因云阳王对她的苛责和监管,不允许她学也就算了,连看都都从不许她多看。
后来还是她阿兄见她实在喜欢,便想办法瞒着所有人,悄悄做了一张二十二弦的竖箜篌,在她十二岁时当做生辰贺礼送给了她,并得空便让楚听澜偷偷跟着自己学习箜篌技艺,方便在无人的时候教会她。
她很聪明,自小学什么便都是一学就会,一年不到便能独自奏出整首《凤求凰》。
记得那时她还和萧觉约好了,待下一次从暗牢中出来,便单独将曲子弹给他一个人听。
然而等她终于盼到了那一天,盼来的却是被不怀好意的庶兄告发,让盛怒之下的云阳王亲自冲到她住的小破院子,把她好不容易才藏住的箜篌翻出来,砸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