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阿姊无声笑笑,却也是赞同的意思。

此后再见明仪,至多也不过是隔着车帘或是门窗,匆匆看过一眼。

以至于不论任何见过明仪的人再和她说起明仪的容貌,她都嗤之以鼻,全然不放在心上。

“陛下。”

眼下,看着一身紫红相间织金绣凤宫装,臂挽金帛的明仪仰着头步步走来,低眉见礼时是那般雍容妩媚,就连原本繁复累赘的华饰在她身上都是那样相得益彰,恰到好处,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和从前的她是不是一个人。

其他从未见过明仪的深宫嫔妃亦然愣了神,原先还都在背后嘲笑她不过是个再嫁的残花败柳,在光王府时便已失了宠,如今更是比当今天子还要大上个两三岁,定然早已人老珠黄,徐娘半老,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

可现在,她光是走过来站在那里,不用说也不用笑,便能把最是娇丽可人的苏贵妃衬得黯然失色,更遑论她们这些小鱼小虾?

一时不知多少人转喜为忧,心落惆怅。

又有多少人不肯服输,斗志昂扬。

明仪素来敏锐,自然能够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中形形色色的情绪。

行了礼后,未等萧云旗发令,她便兀自直起了腰,回首环视群芳。

眼神里的冷冽令人仿佛眨眼间便来到冬天,被卷进狂风暴雪里,无法呼吸。

又似一把高悬颅顶的利剑,让人不得不弯下脖颈,低下头颅,向她道一声迟来的“拜见新后。”

最后,她方才将目光慢悠悠地落在全场唯一一个死撑着不拜的人苏月意身上。

“苏贵妃,好久不见。”

于明仪来说确实如此,上一次见她,前世临死之前,她被断了手脚,拔了舌头,如祭牲般被封进一口又脏又臭的大瓮里,奄奄一息之时又被人粗暴地拖了出来,剜去双眼,削掉耳鼻。

而那时已被新皇册封为虢国夫人的苏月意,正陪着她的亲姊,新皇唯一的皇后苏月慈在一旁观刑,送她最后一程。

明仪到现在都还记得她那张娇艳殷红却刻薄歹毒的小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也是拜她所赐,她终在死前得知了萧觉对她的算计和利用,冷漠和伪装,看清了所有曾假惺惺将她接纳,实则只想吸干她的血,榨干她每一分利用价值之人的嘴脸。

为此,她倒有几分感谢她。

所以,与她说话的时候还能带几分笑意。

虽然笑得不是那么真心,甚至还有些漠然。

苏月意并不知这些,从她的角度,早就不记得上回见明仪是猴年马月了。

是以听她这么一说便觉十分莫名其妙,立刻趾高气扬地回敬道:“阿嫂这是记错了吧?咱们何时见过?”

话到此处,又故作惊觉地轻轻捂了下嘴,“唔…啊呀呀,称习惯了您阿嫂,一时又要改叫您皇后,实在有些不顺口,还请皇后殿下莫要见怪。”

说罢,也不行礼致歉,只气焰嚣张地看着明仪,摆明了要给她难堪。

高台上的萧云旗也不说话,只将眼前的爱宠阿寅叫到身边,一面饶有兴趣地抚摸着它背脊上皮毛,一面歪头盯着明仪,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应对。

明仪却丝毫不放在心上:“陛下也是贵妃的表兄,无论贵妃如何称呼,本宫都担得起。倒是贵妃,既得了狮子骢这么珍贵稀奇的宝物,怎的只邀陛下和群妃共赏,独独没有邀请本宫和太后?”

苏月意傲慢地哼笑一声,“太后礼佛喜静,不爱喧闹,赏马如此这般吵嚷又尘土飞扬的,自然不必去打扰她老人家。至于阿嫂您,您此时不该侍奉于太后左右,尽您新妇之责么?自古孝义仪礼为大,您难道不知么?”

明仪静静地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既然孝义仪礼为大,贵妃身为太后的外甥女,常常陪侍左右,却连太后因丧子害有失心前兆都不知,令太后骤然发狂,引刃自伤不算,还在这儿花团锦簇地大兴玩乐,岂非有失孝义?”

苏月意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