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送到?了洛阳吗?
苏月慈的心提起来,攥着凭几?的手指尖不断发白,掌心却?越来越冷。
好、好、好……
好、好、好!
好你个苏月钦!
“备辇!去掖庭!”
说话间,苏月慈已然站起了身,快步走出了长宁殿。
她下令时是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底下人不敢怠慢,不等她自?己走出去多远,凤辇便追了上来。
而?长宁殿与掖庭几?乎隔了整座大明?宫,这一行?便是近两刻钟的时间,更即便如此,却?也还是难以消弭她的怒火。
待她一脚踏进那本来在?她眼里肮脏腥臭的地牢,待她一步一步走到?尽头,亲眼看?着那刑架上被几?条铁链锁着,满身是伤的男子,她心里的憎恨、恼怒、羞辱便一股脑都涌了上来,化作一记重重的耳光,“啪”一声扇在?他早就没一块好地儿的脸上。
“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对不对,你早就和她勾搭在?一起,要来对付我?对不对!苏月钦!我?才是你妹妹!你帮她不帮我?!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兄长!”
苏月慈不顾形象地揪着男子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崩溃之至,好几?个字都喊破了音。
男子确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般的坦然,乱发下还挂着血丝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眼神悲悯如天神俯视世人一般,径直看?着她。
可虚弱沙哑近乎失声的嗓音却?将他实际的身体状态出卖得一干二净:
“这是我?们?欠她的,二娘,我?们?得还给她。”
苏月慈却?压根不承认他的观点,立刻尖叫着顶回去:“是你和阿觉欠她!我?可没欠她任何东西!”
过后,更是被气得看?都不想再看?他,甩开他走出去几?步,缓过劲来方才又转过头,理直气壮地瞪着他:
“是你,都是你!当初,你明?知我?和阿觉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非要贪图夏侯家的兵权财势,拉着阿觉瞒着我?去骗夏侯明?仪,以至于让她闹到?非要两女共侍一夫不可!连我?唾手可得的王妃之位,也因为她,被迫多等了好几?年才到?手!从头到?尾,我?只是想和阿觉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我?做错过什么!你为何却?要打着所谓大局,所谓为我?好的旗号,一次又一次地骗我?,利用我?!”
苏月钦失望地看?着她,在?自?己的记忆里,这个妹妹是最温柔娴静,明?理识大体的。
哪怕他后来知道她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他也愿意相信,她是像她和自?己哭着解释时说的那样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即便后来他也渐渐发觉了她的野心和贪婪,阴毒和自?私,但为着最后一点血亲之情,他还是没有?和她彻底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