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等?的就是他们自?己坐不住,待他骂完便朝他抬手一指,“废话这么多,估计知道的不少,谢蒙,把他押到我这儿。”
谢蒙得令,旋即便大?步跨出来?,仗着身壮力莽,便是如此肥头大?耳的“猪”也能像是拎鸡仔似的把人单手拎起,扔到明仪裙边。
人凑近后,明仪也才得以更加看清他被肥肉挤得变形的五官,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瞧你这眉眼,难不成你就是听澜那个只管生不管养,把她丢在我们夏侯家不管不顾二十多年的畜生爹?”
明仪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却是越说越发确信。
越是确信,便越是愤恨。
女儿年纪轻轻埋骨他乡,做父亲的却还依旧日日饫甘餍肥,衣冠济楚?
这不公平!
“你凭什么和她长得这般像!”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银光一闪,袖中的短刃与她的厉声诘问同出,削铁如泥的刃口贴着男子的眼睛划过去,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刹那间血泪飞溅,女人的尖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
第140章 旧怨(三) 以此血与泪,慰尔在天灵。……
楚濉捂着还在不?断流血的眼睛, 痛得满地乱滚。
从小到大,为着他是楚凌山的幺子,他在楚家可谓众星捧月, 受尽疼爱,娘老?子对他是捧着怕他摔了, 含着怕他滑了,任是天上的星星月亮, 但只要他说想?要,母亲表示自己够不?着, 也会逼着求着他那?几个父兄去给他摘下来。
他就这么在母亲的无限纵容和溺爱下长?大,不?爱读书也习不?动武,泡在洛阳这纸醉金迷的福乐窝里, 吃喝嫖赌一个都没落下。
以至于就是年轻那?会儿随父兄远赴凉州,到了那?赫赫有名的云阳王府夏侯家, 也全无半分收敛,夜里吃了个半醉,便强拉着人家的女使往床上滚。
第二天醒来,看清那?女使并不?动人的模样,便再没把?人放在心上。
直到二十多年后, 庶兄那?头为了城郊那?套宅子闹起来,让他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
楚濉本就是个多情的,这些?年遍地撒种,自家养的儿女便有十七八个了,每每老?婆为了这几个孩子嫁娶问他要钱时?, 他便已经足够头疼的了。
这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还是个又需要倒贴的赔钱货,楚濉真恨不?得把?他那?同样不?着调却总装得人模狗样的庶兄千刀万剐了。
索性这时?, 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一个不?用怎么倒贴,就能把?这个便宜女儿打包甩出去的主意。
按说蓝田苏家也是长?安那?头颇有头脸的门?户,那?亲娘都不?干不?净的贼丫头有机会同他们攀亲,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他本还想?着,来日自己也能借着她,和苏家结交结交,时?不?时?弄点银子花花,省得日里从公?账拿钱时?,父亲和长?兄又对他吹胡子瞪眼。
偏她晦气,嫁过?去才几日就死?了,真是天生贱命,享不?得福,连累他也没便宜可图了。
他原恨了那?丫头好?几年,直到今年才渐渐淡了去。
谁成?想?,竟是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再记起她!
楚濉又气又怕,可他的眼睛却也是实打实地睁不?开,看不?见了,凭他再如何,也不?过?是地上的一滩肉泥。
“儿啊!我的儿啊!”
楚老?夫人急得捶胸顿足,涕泪横流,想?要扑上去护着自己最宝贝的小儿子,却被人死?死?擒着老?肩,动弹不?得,一时?急怒攻心,干脆昏死?过?去。
她是楚凌山的元妻,看在楚凌山的面子上,明仪纵使再讨厌她,也不?会伤她性命。
更何况,让她这个白发人看着那?些?黑发人一个个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岂不?是更让她百般煎熬,生不?如死??
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