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如此,方成就她现在这?般从容依旧的姿态。
苏月钦虽与她并?不相熟,但她的脾气秉性多少还是从别处听来了不少,更也听得明白她这?是在故意讥讽自己。
但他却?并?不在意,甚至还能谦卑地与她弓身作礼:
“苏某技拙,在县主?身边的楼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当不起县主?谬赞。”
谢榆之却?轻傲地一翻手,看都不看他一眼:“弹得好就是弹得好,本县主?跟前,可不兴你们这?些贤人君子间扭扭捏捏那一套,来人,赏。”
而在她身旁那一直冷着?脸的异族美人听罢,立时便从袖袋里翻出几锭散碎银子,咣当几声。毫不客气地掷在了苏月钦身前。
说来这?两个女人之间,一个前朝后裔,一个异族血统,本都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辈。
萧梁到底谁当家其实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不过却?架不住中?间横着?个生死未卜的夏侯明仪,她们一面唾弃她无能,终究成了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一面又看不上元景利、苏月慈这?样?的阴险小人。
尤其是楼银镜。
她对?苏月慈可谓是旧恨未平,又添新仇,一想到那个佛口蛇心?、矫揉造作的女人此刻正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上耀武扬威,自己却?毫无办法,楼银镜少不得牙根直痒。
是以在面对?身为苏家大?哥的苏月钦时,难免不带着?情绪。
苏月钦却?不以为意,淡然敛眸,“县主这是在羞辱苏某吗?”
谢榆之撑着脸轻笑一声:
“这?怎会是羞辱?苏大?相公也知道,本县主?是个生意人,身边最贵重、最爱惜之物?也不过就是这?些金银财宝而已,本县主?以此相酬,分?明再敬重相公不过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任她怎么?故意笑得大?方和气,也掩盖不住她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讥讽和怨怒。
苏月钦明白,她们已然视他为阉贼一党,是那屈节辱名、蝇营狗苟的小人。
遑论他随行的两个太监,还有这?宅院上下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她们若轻轻巧巧便信了他,那才叫奇怪呢。
是以苏月钦回过头,与跟来的两个太监低声吩咐,“让你们的人都退下,再把我?要的人带进来。”
此番苏月钦来谢家,元景利本就心?存疑虑,这?才派了两个自己的人随时跟着?他,再加上谢家本来的那些人,他方敢答允让他和谢榆之见面。
但现在他却?提出这?个要求,两个太监难免有所迟疑。
见他们不动弹,苏月钦便又补了一句,“要想你们主?子谋算落空,你们就尽管在这?儿站着?。况苏某来时已同元中?尉立状,此事不达,提头来见,苏某惜命,若无万成把握,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