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挤出来的，明仪听来听去也只勉强听出来这么多。

她?趴在?他枕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由便想起从前，在?椒房殿，在?泰山山缝里，他都是这样发着高烧，本来深邃的眉眼拧在?一起颤颤，又似一头无所依归的失群小兽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这模样，很难不让人心疼。

这么久以来一直凝在?明仪眸中的那块坚冰，终于在?此刻有了些许松动。

她?不是不知道他曾吃过什么苦，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当初依旧没法?儿完全信任她?。

或许他已?试图补救，甚至还竟像是魔怔了一般地想，要连这唾手可得?的江山都赔给她?做歉礼。

可他又怎知，纵使这万里江山再?怎么风景如画，气势如虹，也并非她?所愿想之物。

她?真正?想要什么，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没办法?，毕竟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更何况伤害已?经铸成，从推她?下玉辂的是他，让她?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是他，致使她?封魂针毒再?次发作?，从此彻底没了半条命的也是他。

她?着实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原谅。

尤其还是在?知道兄长还活着以后。

她?实不知，像他们这样，没有信任、没有感情，还隔着那么多秘密和怨怼的两个人，除了带着恨意互相折磨，还能怎么往下走。

明仪暗自一叹，慢慢出手揽过他的脖颈，将他的脸侧过来面向自己，然后她?再?又朝他凑近几?分，直到将两个人的额头相抵，扑面而来的全是他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