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听完连声?应是,低头转身?正要从?船舱里退出去时,却又听他在?背后森然补了?一句:
“再让人拿两副铐子?来?。”
*
夜风抚动船帆,河水推着这艘没有挂旗号的小楼船不疾不徐的向北而驶。
河浪轻拍船身?,犹如母亲轻轻晃动摇篮,一摇一曳,缓慢温柔。
说起来?这还是明仪头一回坐船。
但她却并不排斥这种置身?水上的浮荡感,不经意间,便被晃进了?梦里。
梦里还是那场怎么也下不完的雨,以?及少时的萧云旗。
这个梦她已经半年没做了?,除此之外,原无甚稀奇。
可怪就怪在?,连她自己也不知?不觉回到了?八九岁时的模样,立在?檐下,和外面古槐木下被雨浇得浑身?湿透的他遥遥相对,无言无语。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不知?看了?多久,她的身?体却忽然不受控制地离开了?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朝他走了?过去。
并向他伸出手?,想要将他从?雨里拉走。
然而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们周围的雨珠急转回溯,古槐木的树枝一再扭曲变形,须臾之间,竟已是另一番天?地。
六匹骏马拉动的玉辂滚滚向前,她和他身?处辕台。
方才单薄稚嫩的孩童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俊美却眼神幽冷的帝王。
袍袖一展,明仪便被他从玉辂上推下,唰地睁开了?眼。
可当她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却仍旧是梦里那人的脸。
萧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