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旗本还在想如何说起,幸而有她开口?一问?,他正好实话实说:“朕…确实只是?觉得你有趣。”
明仪听罢,不?由冷笑,原来自己当初那样步步为营、苦心孤诣编织出来的谎言借口?,落在人家眼里?,却比跳梁小丑还不如。
“所以?其实当我提出愿为您手中刀俎,挥向士族勋贵,您果真?是?没放在心上的。”
这?点萧云旗并没有否认,“金佛案时朕便说过,朕之所求,无非就是?看着他们蛀空国本,自取灭亡。没成想,低估了皇后。”
这?声低估,反而是?在变相承认明仪的能力。
她的心情?这?才好转了些,眉角眼梢露出笑影:“我?入宫来本就是?为?了让他们满门俱灭,为?我?亲人复仇雪恨。而我?在明白了你我?所求相悖以?后,也?不?再对陛下抱有期望,不?过,正如我?当日所言,陛下本身也?没帮过我?什么。”
萧云旗把玩酒盏的手指一顿,忍不?住低咒一句:“狼心狗肺。”
明仪听了这?话,本想给他倒酒的,立时便作罢,转而拿眼睛瞪他:“不?许骂人。”
她生气瞪人的时候,眼尾总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生出一种连她自己都从不?知道的娇态,妩媚若天成。
萧云旗忍不?住在心里?阴暗地揣测,难怪他们少时,苏月钦那?厮爱跟她吵架,惹她生气,想来就是?为?了此刻。
明仪并不?知他心里?转过这?般念头,只低头看见手里?的酒盏,不?意想起之前她在信期被索卡贡布灌酒后痛到晕厥,他对自己的照拂,一颗心不?觉软下几分。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帮过我?几次。”
萧云旗难得从她嘴里?听到一句顺耳的话,嘴角忍不?住就要扬起。
为?了掩饰自己这?般轻率,他忙伸手从火炉上取来酒壶,替他们再次将酒盏斟满。
顺口?又问?,“崔韦二姓已除,接下来还有谁?”
“自然是?苏氏兄妹。”明仪不?假思索地回。
话音刚落,她才发觉不?对,不?禁抬头看向对面。
不?过萧云旗脸色如旧,似是?已然不?打算追究她将崔韦两?家除去之事了,是?以?眼下也?未曾多在意。
但她始终不?敢全?然放下警惕,略略思量之后,方金身道:
“不?过他们现在势单力孤,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结果了他们,是?以?这?朝权名位与我?而言,已是?可有可无之物,唯一的问?题,只在于他们现在除了一个最没用的苏月意在我?眼前,其他两?个,尤其是?苏月慈,她现在藏身人海,想要逼她现身,恐怕不?是?易事。”
朝权名位可有可无,那?究竟是?有好还是?无好?
萧云旗心头乍紧,这?段时日里?,他已见识了她的城府和狠心,倘使她当真?对权位上了瘾,嫌他碍事了,她又待如何?
他或许能相信此刻的她一心只为?复仇弄权,可将来呢?
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不?过他还是?道:“此人我?替你寻。至于苏月意,你是?皇后,她是?贵妃,皇后惩戒后宫,是?死是?活都有道理可循,你请自便。”
“多谢陛下。此外陛下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请陛下不?吝开口?。”明仪说着,举杯与他相碰。
然饮罢此杯后,萧云旗却淡淡道:“不?必,这?是?朕自己的事,朕也?和皇后一样,无须旁人抄手。”
这?话中的疏离之意,明仪听得分明。
但若实在要论?起此事,她便不?由地要想起上辈子,他被自己和苏月钦联手逼得跳下悬崖、粉身碎骨的下场。
正好这?时他为?了剥蟹弄脏了手,明仪没有随手带手帕的习惯,便起身转过外殿和内室之间相隔的屏风,想往里?面找一块过来给他擦手。
她一壁走,一壁慢慢思索,以?现世?她对此人以?及禁军兵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