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很讽刺,但在士族乃至天下人?眼里,也断断不能和她的清誉名节相?提并?论。
而老光王乃是先帝唯一的同胞手足,先帝在世?时,兄弟和睦,情谊深厚。老光王为人?也是忠厚恭顺,无可?挑剔。
昔日给萧觉选定?封号的时候,恰逢老光王辞世?,先帝悲恸之?至,便让萧觉也以光为号,寄托哀思。
然此事在当初却遭到了还是贤妃的崔氏极大的反对,当时众人?都以为她是为觉先帝偏心,不重视自己?儿子而闹,而今看?来,却多有做贼心虚之?意。
“先考那时尚且年?少,一时不慎误中其算,事后?还遭此妇不断威胁,先考怯懦,因此半生?都在担惊受怕,直至死前?方?留下绝笔遗书,将事实真相?白纸黑字落于笔下,为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倘使有人?要以罪孽之?子,混淆血脉、败坏人?伦!还望陛下皇后?明鉴!”
谢榆之?慷慨激昂地说完,还求做戏做全,她还格外明公正气地弯下膝盖,给明仪和萧云旗行了个叩拜大礼。
那些书信这时也在殿内传臣子手中传阅得差不多了,连同崔家?那几个蠢货,也都一一看?过一遍了。
上面的字迹,即使是那几个最擅临摹书写的行家?来比对,也断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每一笔每一画,都如崔温华、老光王在世?,亲手将他们之?间的纠葛是非亲手撰写。
从起初设计引诱时的幽怨肉麻,到后?来事成之?后?将人?一脚踢开的无情冷漠,以及一次次、一遍遍地拿捏威胁……
这一刻,崔温华刻薄狠毒的真面目被彻底揭破,连同清河崔氏满门一直引以为傲的高风亮节,都随之?坍塌粉碎。
所有人?看?向崔家?那几口人?的眼神都在改变,风水轮流转,那些曾经落在明仪身上的,不怀好意、轻蔑、审视的目光,终于回落到了这些始作俑者的身上。
到最后?,只剩他们自己?还在咬牙坚持:
“不过几片纸罢了,又不是不能凭空捏造,而今与此事有关的人?皆已作古,自然是在世?的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崔三郎亦气急败坏地攀咬起来:“就是,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夏侯明仪串通起来,故意要陷害我们崔家?!”
可?那又如何呢?
“崔卿,你们此番谋划算计,想必未曾告知过你家?那位德高望重,一生?忠良的老父亲,又或者你们说了,却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吧?
“否则,为何今日明明陛下与本?宫让请的是他,来的却是你们几个蠢货。”
明仪撑着头?,幽幽盯着殿下脸色随着思绪一寸一寸发白的崔劝。
他是长子,是这家?里除了崔肃以外,唯一一个能顶得住事儿的人?,这时也忽然想起当他们提及要以此计扳倒夏侯明仪时,病榻上的父亲是如何激愤烈咳,拼命拦阻……
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父亲会?那般,如今却好像有些明白了。
崔劝长时间的沉默,俨然已经汗流浃背。
明仪见之?不由笑了,“怎么,被本?宫说中了?”
崔氏两个不成器的回头?看?见兄长神情,即便外愚蠢不知事,却也慢慢反应过来,毛骨悚然。
谢榆之?趁此良机,又冷不丁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
“想查验妾身所言是否为真,只需一试便知。医书曾有记载,凡族中有对物过敏者,其所育子嗣亦会?起敏。先考与妾身,还有妾身的女儿都吃不得花生?,却不知陛下可?有所忌?”
元景利为显殷勤,抢着笑答:“陛下饮食,百无禁忌。倒是罪王萧觉,据老奴所知,确实是自小便沾不得花生?之?类的,至于罪王之?子……这样小的年?纪,也不知经不经得起一试?”
孩子的身体健康是一回事,但重要的是,他们崔家?人?自己?敢不敢赌。
而他们其实也知道,以如今这局势,即便他们放手一搏,胜算也微乎其微。
夏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