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的女子正是栖霞县主谢榆之,她二人所处之地原是明?仪特意让工匠留心?,在镜宫中央用四面镜子环扣,隔断出来的一间颇为宽敞的密室。
平时只留一条夹缝供人进出,又有镜宫其他布满迷镜的路径交错掩护,一般人即便行至眼?前?也找不到入口。
而里间四方又额外砌了石墙,只留下几个空隙,让里间的人能留意外头的动静,同时也能保外头的人不会察觉里间有异。
明?仪坐在她对面,一面轻轻打扇,一面捻了一盏用冰镇过的玫瑰露品着消暑。
听?了对方的话,却也只是轻轻一笑:
“她们领不领情本宫无所谓,本宫此番想要宴请的,只郡主一人。何况这长安城的主人换了一家又一家,唯这些世家豪族始终屹立在此,经年不倒,更有甚者,连皇帝姓什么,该谁来做,都是由他们决定。她们想要巴结,也不算错。”
谢榆之也打着扇子,只不过她的扇子是给身边乖巧坐着吃糕饼的小女孩打的。
她一味慈爱地盯着自己当心?头肉般疼爱的女儿,在听?了明?仪的答复后,却也忍不住回?头打趣:
“闲在后宫这么些日?子,没想到殿下的心?境倒平和?了许多。”
明?仪这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恐怕也只有县主一人这样认为。”
说罢,仰头将杯盏里甘甜的果酒一饮而尽。
今日?虽是她设宴,但她却连身像样的宫装礼服都不曾穿着,只在一条鹅黄色的襦裙外披了件如晚霞般赤红的薄纱大袖衫,长发用一根插着牡丹鲜花的玉簪半挽脑后便从椒房殿出来了。
仰头饮酒的时候,只因动作幅度微微有些大,她的薄纱衫子便顺着她舒展的肩颈轻轻滑落,虽颇为浪荡轻佻,却仍旧美得让谢榆之一个女人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呼吸一滞。
谢榆之赶忙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方才没被?她迷乱了思绪。
“那殿下就打算一直这样?”
“这样不好么?”她却像是喝多了有点上头,仍旧半真半假地同她玩笑。
谢榆之险些接不上话,幸而这是她身畔比面团还?有粉糯的小姑娘抬起头,拉了拉她的衣摆:
“阿娘,我的酥饼吃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她方回?过头,拿起一杯没有酒的葡萄甜浆,温声与女儿道:“瑶瑶乖,吃完了糕饼,再喝点这个好不好?”
叫瑶瑶的小姑娘乖乖应了一声,捧过母亲递来的杯盏便不再多言。
明?仪见状,虽不喜孩子,却十分喜欢她们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暖意,好像从前?自己和?听?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