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邵逾白沐浴过后,披着件单衣回到寝殿。
坐在床前?,角落的焚香气味过于厚重,邵逾白只觉得喉咙干痒,闷声咳嗽两?声,手心一阵腥甜的湿润。
两?边侍奉的宫人不知何时已尽数退下,枕边的帕子也不知去了?哪里?,邵逾白皱紧眉毛,正?想?去洗干净,一个人却忽然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跟前?。
“陛下,殿中的香太重了?。”
声音太熟悉了?,邵逾白掀起眼皮,看到递来帕子的正?是余逢春。
一瞬间,他什么都懂了?。
“陈和这老东西?……”
哼笑一声,说不上责备还是赞赏。
邵逾白接过帕子,随意擦拭掌心,尔后攥在手里?,不让旁边的人看清。
“你来做什么?”他问。
余逢春瞅见了?他的动作,低声道:“和公公都给草民讲了?,陛下待草民恩重如山……”
他没再继续说,邵逾白打断他。
“所以你是来报恩的?”
干净的那只手点在余逢春侧脸,邵逾白的声音轻而?又轻,接近于耳语,在一片昏暗中透着难以严明的暧昧。
感受到眼角被轻柔地触碰抚摸,余逢春不受控制地眨眨眼睛,眼睫划过指腹,勾起更隐秘的痒意。
“陛下……”
余逢春语塞,被这么摸着,他的心都跟着哆嗦。
“嗯?”
邵逾白懒散地应了?一声,蹭过他眼角的一抹晕红。
余逢春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邵逾白忽然又开始咳嗽。
剧烈的咳嗽声刺耳至极,像是扎在心口的一刀。且这次比之前?还严重,余逢春隔得远,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一瞬间,余逢春心里?琢磨的打算全部烟消云散。
“你生病了?。”他说。
邵逾白抬起眼,看到余逢春神情严肃,一只手已贴在了?他的手腕上,不顾君臣伦理,直接将他攥在手里?的帕子扯了?出来。
一片鲜红血迹,如花朵般点在白色丝绸上。
即使早有预料,真正?看到时还是不免心中一痛。
见他抢走手帕,邵逾白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没有生气,沙哑着声音道:“老毛病了?。”
得多?傻的人才会信他的谎话?
余逢春心疼又生气,手下用力,攥得指节发白,不自?觉地就把帕子用力攥紧,几乎要直接扯烂。
邵逾白调转视线,恰好看到这一幕。
“你之前?说要报答……”
他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此言一出,余逢春迅速从刚才的情绪中抽身而?出。
他下定决心,大声说:“对,我要报答!”
闻言,邵逾白眉心微动,总觉得这个腔调不太对劲,但还是让他继续说。
余逢春不想?继续装了?,气沉丹田:
“您的这些症状不是生病,是中毒了?我可以为您解毒!”
话音落下,死寂的沉默将两?人笼罩。
没有预料中的质疑,没有恼怒,更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
明明刚才咳个半死还兴致盎然的邵逾白,听余逢春这么说完,忽然就没了?兴致,脸色也跟着灰败下去,无力地靠在床头,好像没什么值得他依恋的。
“治病啊……”
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随后无所谓地点头,生无可恋。
“那治吧,随便你。”
第30章 解毒 我给陛下把把脉。
他的失望表现太明显了, 余逢春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他试探道:“……陛下不问问我怎么治吗?”
邵逾白很?无?所谓地瞥了他一眼?,仍然不把?解毒放在心上。
“怎么治?”
余逢春犹豫,琢磨着怎么忽悠才能让人相信。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