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噌地一下站起来,完全没有平日沉稳淡定?的模样,两枚对戒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片刻便沾染上?人?体的温度。

他半跪在地,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牵起余逢春的手。

以前?,他跪在地上?,给余逢春戴上的是他最恨的东西。

而这一次,戒指无比严丝合缝地推至无名指指根,宝石闪烁,莹润且富有光泽。邵逾白的名字印在戒身,贴着余逢春的皮肤和心?跳。

余逢春对面?前?的场景很满意,在沙发上?弯下腰,也?帮邵逾白戴上?。

这绝对算不上?一个端正严肃的仪式,好在他们都对此没有意见。

余逢春知道邵逾白还是在紧张担心?,怕他会忽然消失。

偶尔几夜,余逢春在梦中醒来还未睁眼,睡在一旁的邵逾白便感知到了?他呼吸的变动,也?随着他一起醒来。

邵逾白身上?有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愈合。

余逢春没有很好的办法让他安心?,毕竟当时死是真死了?,邵逾白可?怜兮兮地来回找了?那么?多次,也?只拼回了?他的机甲残骸。

日思夜想,余逢春只能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一遍。

“我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握着邵逾白的手,余逢春郑重其?事,“睡都睡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太爷们太硬气的一句话?,简直让人?无法将其?与?昨夜那个抱着枕头一边骂一边往外爬的人?对上?号。

邵逾白低下头,很珍惜地看着他们手指上?的戒指,相信了?余逢春嘴里的负责。

煽情结束,余逢春选择聊聊正事。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进来前?,你在看什么??”

他问得利索明快,邵逾白也?不再遮掩。

“是环陇监狱传来的消息,”他道,“穆锋一直说想见我。”

“见你?”余逢春不屑,“有什么?好见的?死到临头非要膈应你一回吗?”

邵逾白笑?笑?:“大概是这样。”

余逢春想了?一会儿,横躺在沙发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要去见吗?”

“……”

邵逾白本已走至桌前?,想调出监狱送来的原件让他看看,可?余逢春这话?一出口,他忽地转过身来。

门外的哭喊声还在继续,但已有力竭之态,余逢春指使?0166打开隔音模式,淡定?地和邵逾白对视。

须臾后,邵逾白明白了?什么?,点点头:“我确实要去见一见他。”

余逢春满意了?:“我陪着你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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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环陇监狱,已与?一年前?大不相同。

邵逾白上?位以后特意整治过,该枪毙的枪毙,该继续服刑的继续服刑,争取不让任何一个该死的垃圾浪费联盟资源。

眼下监狱环境十分?清静,基本看不见闹事的。

邵逾白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狱方派出两名狱警等候,接到人?以后,便径直将他带进穆锋的囚室。

穆锋还没睡,这些?日子他大概都没闭过眼,入狱前?精壮的身材已经消瘦下去许多,眼下乌黑,非常憔悴,只是他投来的眼神仍然锐利,带着难以消磨掉的恨。

单听到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他呵呵笑?着,看像站在自己牢房门口的邵逾白,“原来还有点胆子。”

邵逾白不理会他话?里的嘲笑?讽刺,只低下头整理手套,问:“你说想见我,有什么?事?”

“想看看你是不是还一副虚伪样子,”穆锋自知大势已去,不再遮掩,“装了?这么?些?年,别人?都说你端正严谨,可?临到最后,第一个拿枪指着联盟的人?却是你自己。”

邵逾白顿住动作,看向他:“你心?里清楚,我没有做任何损害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