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逢春眉梢轻挑,“当然了,这?么大?个地方怎么可能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是的,邵警官是最出色的一位,也多亏余先生赏识。”
话音刚落,审讯室内的气氛陡然凝滞僵硬。
余逢春的眼?神倏然冷了下?来,深邃的瞳孔微微收缩,骨投下?的阴影覆住半双眼?,只余一线寒光,冰冷尖锐。
手指在铁质扶手上轻轻敲动,半晌后,余逢春缓缓开口:“你如果真的把他?当成过同事?,就不?该跟我说这?些。”
江启眉心一动。
“所以余先生真的知道。”
“不?知道,也不?关心。”余逢春说,“我更好奇江警官为什么要告诉我。”
先前和谐轻松的谈话氛围一扫而空,只留下?僵硬对峙的空洞。江启年过半百,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坐在余逢春对面,被这?个比他?小几十岁的年轻人盯着,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无他?,余逢春的眼?神太冷太锋利,像手术刀划开皮肤,江启很少?体?会到这?种感?觉,哪怕余术怀都没有这?样的眼?神。
这?位新晋当家?人不?容小觑。
“大?概一年以前,他?给他?的上线打了一个电话,说以后不?会再联系了。上线追问原因时,他?说他?的精神状况无法匹配那时的工作。”
江启毫不?畏惧地迎上余逢春的目光,继续说:“我作为他?的上级,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精神状态,才让他?在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训练以后选择退出。”
那些梦境是余逢春和邵逾白共同的切肤之痛,是他?们之间断而重续的红线。
其他?人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知道。
所以余逢春沉默一段时间后,开口道:“是我让他?打的电话。”
江启瞳孔微缩,眉宇间的皱纹在光下?投出阴影。
“什么?”
“是我让他?退出的,”余逢春重复一遍,“我让他?做一道选择题,而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
江启问:“为什么?”
“很难理解吗?”
余逢春换了个姿势,把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我不?是财神爷,我不?喜欢养同时吃两家?饭的人。”
江启不?在意他?姿势的变化,追问:“你是说如果他?选择我们,你会放他?离开?”
这?个问题余逢春真没想过,他?从不?觉得邵逾白会离开他?。
可如果真如江启所说……
余逢春想了一会儿,摇头:“不?。”
“‘不?’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会放他?走,”余逢春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说完以后他?自己都笑了一下?,好像勘破迷雾,真真切切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只能跟着我。”
如果有任何人觉得邵逾白可以在想离开的时候离开,那个人一定是疯了。
余逢春给出的从来都不?是选择题。
选前选后,邵逾白都只有一条路等着。
而如果不?是江启问出这?个问题,余逢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想通这?一点都感?觉奇妙得很,就仿佛看穿最后一层屏障,正常人应该体?会到的羞愧别扭,余逢春通通没有,他?只觉得更轻松了,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我理解你的不?满。在你们看来,他?背叛了自己的阵营,违背了多年信仰。”余逢春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回归了更适合的位置,做了更正确的事?。”
江启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所谓正确的事?,就是替你杀人?”
余逢春优雅地一摊手:“我没有杀过人。江警官,你穿警服也有几十年了,怎么也跟刚入职的年轻孩子?一样,喜欢空口无凭地冤枉人呢?”
他?就是不?承认,江启能拿他?怎么样?
既然江启能当众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