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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有通电话打到邵逾白的?手机里。

“邵哥,”

打电话来?的?人是余逢春安保队的?负责人之一,语气恭敬,“都清理干净了。”

参与袭击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岳池昌以外,其他五个死不足惜。

余逢春没有按照正规法律程序来?走,而是让他们全部站成一排,闭眼拿机关枪扫三圈。

如果三圈以后有活着的?,就算他命硬,没有的?话,就祝他们来?世做个好?人。

负责人打电话过来?,是想告诉余逢春,那五个都往生极乐了。

“他们运气不是很好?,我?都叫底下?人蒙着眼了。”

负责人的?语气听着挺可惜的?,邵逾白听完挂断电话,把被?子里的?人往怀里捞。

费了一上午才把人哄好?的?余逢春睡眼朦胧,感觉人压上来?,以为还想继续,抬手就要把人往外推,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威胁:

“再来?一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不来?,”目光徘徊在余逢春脖颈的?新鲜痕迹上面,邵逾白轻声问,“我?能回庄园看看吗?”

余逢春艰难睁开?眼,往后仰头,盯着邵逾白,很警惕:“你想干什么?”

可别是准备亲自动手,把人片成千层糕。

“不干什么。”

余逢春还是很怀疑,而且基本已经确定邵逾白绝对是有预谋在的?。

可不等他琢磨出预谋具体内容,邵逾白就半撑起身,笑?眯眯地倚在他枕边。

午后的?阳光明亮又自带一层暖色,落在人身上时显得温暖细腻,且比平日?多一层柔软的?金色。

明明都是一样的?脸,可小皇帝就是有一种其他碎片没有的?风情雅致,那是被?万千书本和权力滋养后才有的?贵气,仿佛匣中明珠。

余逢春很难拒绝。

还没等自己醒过神,他的?手就已经自觉摸了过去,指节屈起,蹭过棱角分明的?侧脸。

“好?吧,”他点点头,色迷心窍,“不许带刀过去。”

邵逾白面上笑?意更深:“不会的?。”

……

于是第二天,余逢春带着邵逾白回了半山庄园。

负责检查照顾余术怀身体的?医生正好?结束上午的?工作?,被?佣人叫到后院见余逢春。

“他身体怎么样?”

医生很局促地站在廊外,听见问题以后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站在后院花坛边,抬手拨弄边上含着露水的?海棠。

水珠淋湿手指,年轻人面容俊雅,眼尾却?有一点锋利的?弧度。

他是余家?的?当家?人,上位快两年了,医生见他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听见他的?问题,医生回答道:“身体还是那个样子,没有恶化,但精神状态不如以前了。”

余逢春闻言哼笑?一声。

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权人,到余逢春手下?苟延残喘的?阶下?囚,一朝跌入人间,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烂泥中的?一部分,精神状态当然会不好?。

“照顾好?他,别让他死了,”余逢春松开?手,“我?只?需要你做好?这两点。”

医生点头,越过余逢春的?肩膀,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两人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的?暗含嘲意,仿佛一棵古树上生长出来?的?两枝芽。

“走吧,”余逢春偏回头,对邵逾白说,“带你去见见他。”

……

邵逾白曾翻阅过那些漫长又混乱的?记忆,发?觉余逢春和余术怀的?事大多发?生于梦境中,现实里面,余逢春基本没有让他见过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仿佛对余逢春而言,他是一块陈年不能愈合的?脓疮,已经治不好?了,只?能长久埋藏在阴暗之处,看不见就当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