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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设置的囚室里?,唯一的声音是通风管道发出的嗡嗡响声。

仅存下来的袭击者被分隔囚禁,剥夺感官和?时间观念,等待单独审问。

袭击者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留神着嗡嗡声以外?的一切声音。

……

有脚步声传来,闲庭漫步,好像只是从走廊上路过。

哒。

哒。

哒。

脚步声消失了。

袭击者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可惜,这是他这几天来听到的唯一人类声音。

不过还没?等他可惜太久,头顶悬挂的嵌入式灯管骤然亮起?,刺目的亮光炸进眼眶,将?囚室映得亮如白昼,与先前的黑暗阴沉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软弱的哀嚎声从袭击者嘴里?响起?,泪水疯狂分泌,迫使他低下头,藏进一片自己制造的阴影中,等待那阵针扎似的刺痛消失。

“岳池昌,38岁,外?籍华人。”

一道清朗的声线在密闭的房间里?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

岳池昌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球机械地转动着。在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门边的白墙前不知?何时多了把黑色皮椅,一个?年轻男人正闲适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沓文件。

资料的第一页,有岳池昌的证件照片。

年轻人似乎很体贴,特意将那张照片举到他眼前,让他看得清清楚楚。纸页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照片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岳池昌胃部一阵痉挛。

"你可能没见过我的正面照。"

这句话像一条冰冷的蛇,缓缓爬上岳池昌的脊背。那种感觉就像独自穿行在幽暗的雨林时,突然听见身后?枯叶碎裂的声响分明看不见任何威胁,却让人毛骨悚然。

岳池昌挣扎着问:“……你、你是谁?”

年轻人笑了。

他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寻常的美人或许会因为过于契合协调的五官而显出几分虚浮,可他不同,他的眼神很安稳,仿佛经过无数次打磨,内敛平静。

岳池昌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我就是余逢春。”年轻人轻轻叩了叩手中的文件,发出清脆的声响,“你那一枪打得真准,挡风玻璃的碎片差点要了我助理的命。”

他的语气?依然平和?,却让岳池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

门在此时忽然打开了,另一个?男人迈步走进囚室。

他身材修长,眉眼冷峻,行走时的姿势幅度极其精准,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岳池昌坐在角落,看着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毛巾,正在低头擦拭手指。

有鲜红的痕迹被擦下,是血。

这个?男人的手上全是血。

岳池昌尽力不去想这些血来自哪里?。

忙完自己工作的邵逾白停在余逢春身旁,余逢春将?文件递给他,随口问:“都?说了?”

“嗯,”邵逾白道,“能说的都?说了。”

作为曾经指挥舰Y上的警卫队队长,枪林弹雨间,邵逾白懂很多让人说实话的小技巧。

岳池昌低下头,好像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然而这个?时候,余逢春又开口了。

“以免你误会,我要提前给你解释一下,不是所有人在我这儿都?是这个?待遇。”

岳池昌抬起?头,正好看见余逢春从文件里?抽出几张纸递给邵逾白,然后?邵逾白朝他走过来。

“这里?面有三个?人曾因故意杀人被判处无期徒刑和?死缓,十八位受害人里?面有五名未成年,最小的那个?才三岁。”

余逢春道,声音落在冰冷的空气?里?,让岳池昌的手指跟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