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走至门前,难得穿了身月白?衣衫,颜色几乎与湿漉漉的雨幕交融。
听见姻兰这么?叫他?,余逢春笑笑:“不用这样叫我?。”
“您是救命恩人,”姻兰道,“自然要恭敬些?!”
说着,她请余逢春进门,亲自烹好热茶。
余逢春身上?带着雨水的凉意,让人想起刚淋过雨的柳树。
姻兰在他?对面坐下,笑容恳切热情?:“不知东君前来,是为了什么??”
她其实隐约猜到些?,大抵与她之前寄出?的信笺有关。
不出?所料,余逢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天作之合四字,不知可否为我?解释一下?”
他?笑得温柔,只?是神?色却不如?上?次见面时那?么?肆意轻松,仿佛有一层姻兰不得见的枷锁扣在身上?,让他?多了几分踟蹰疲倦。
姻兰道:“所谓天作之合,便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感受到余逢春投来的目光,姻兰轻声道:“东君,我?母亲曾传授我?一密门功法,若有天赋,加之修炼刻苦,可看清人身上?的红线。
“从见到东君第一面开始,我?便发现?东君手腕处系有一条极其明显的红线,就在这里。”
手指一点,落在余逢春的手腕处。
一根颜色正红的红线便系在那?里,白?皙配正红,还有隐约的朱砂色流动其中,格外夺目。
姻兰继续说:“这根红线,与我?见过的许多都不相?同,似乎寸寸断裂,又在每次断裂的地方?重新?续上?一股,使其得以绵延。”
无数次的断裂重续让红线比姻兰见过的任何一根都纠结粗糙,带着无法言明的执拗固执,好像无论如?何都要绵延下去,死都不能放手。
寸寸断,寸寸续。
至死不休。
而余逢春听完她的讲述后,完全愣住了,似乎姻兰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一些?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信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良久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像一团凝满了水的云:“这些?事情?,还劳烦姑娘为我?保密。”
姻兰不明白?,茫然地眨眨眼睛。
她没有想得到一个解释,但余逢春却好像空前疲惫,再也承受不住一点,苦笑一声,道:“即便是天作之合,我?此?生,恐怕也与他?无缘了。”
并非没有情?意,是天意弄人,此?生有缘无分。
实在可惜。
哗啦
茶盏侧翻声响起,茶水顺着桌案滴落在地,成为一片寂静中的唯一杂音,透露出?面前人的心绪起伏。
望着屏风后气息不稳的魔尊,姻兰呢喃道:“虽隔着屏风,但奴家隐约看到,魔尊手上?,也系着一条红线呢……”
姻兰话音未落,屏风上?青丝牡丹骤然扭曲,根根丝线断裂崩开,房间有霎时间的震颤,魔气暴涨,从窗边探入室内的几条青翠枝芽瞬间枯萎。
邵逾白?垂落的手掌猛地蜷起,本就岌岌可危的屏风应声碎裂。屋内烛火疯狂摇曳,映出?他?袖口翻涌的暗红纹路。
他?低声道:“今日来访,多有叨扰,望夫人海涵,守口如?瓶。”
姻兰也站起身,无视房间内的一片狼藉:“东君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是当然。”
邵逾白?点点头,不再多言,却在离开时听见姻兰说:“东君可是归来了?”
他?转过身,在女人眼中,如?今名震九界的魔尊身上?一片暗色,唯有一根红线鲜艳明媚,如?有生命般将他?缠绕。
姻兰屈身行礼:“红线断而复续,奴家在这里恭喜了。”
语罢,姻兰不再看,先离开了。
而半柱香后,穆神?洲上?,余逢春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湿漉漉的小狗站在门口,很?用力地盯着他?看。
余逢春一挑眉,眼神?打量后后退一步,让他?进门。
等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