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年。
这不是话本?中的时间一晃而过,更不是眼?一睁一闭就能跨越的长度,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邵逾白都?是自己一个?人?真实地?熬过来。
他们之间隔了太长的时间,物是人?非四个?字成为了真切的现实。
邵逾白不知道殉道的师尊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师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正道魁首的徒弟,一跃成为魔域之主。
师徒间的情分就悬在一根摇摇欲断的丝线之上,重?有千钧,稍一不小心,丝线断裂,情分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不复从前。
邵逾白不能冒这个?险,余逢春也是。
还不如两人?隔着一层皮,借着演戏说真话,把心摸透了,再?坦诚相见。
余逢春有信心通过日常行动中的点点滴滴,让邵逾白相信自己还是疼他的。
况且邵逾白不是坏孩子
无意听见他心声的0166当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还坏孩子。
虽然一个?世界按一个?世界论,但单看上个?世界里流溢数据的反应,和前面几位邵逾白的经典表现,就知道这个?肯定也跑不了。
等到时候他把你?*#%∮,你?就知道……
余逢春并不知道0166的数据脑瓜里闪过了怎样的□□猜想?,以为它不说话是去干别的了,于是自己安静等着,顺便帮那把剑除了除锈。
等邵逾白换好衣服,一把寒光璀然的长剑已经在等着他了。
“好看多了。”
余逢春很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手指划过衣料,隐秘的亮白符文在布料上迅速亮起,又?迅速隐没,化作暗纹点缀其中,难以察觉。
邵逾白注意到了,愈发坚定心中的猜测。
师尊对?这个?明远可真好……
他暗暗想?,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付钱回来的余逢春迎上邵逾白的眼?神,琢磨出点不对?,但又?分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
给他买衣服,帮他磨剑,还给他的衣服上留下保护符文,多体贴疼爱,师尊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徒弟都?该偷着乐。
余逢春短暂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觉得做的非常好,邵逾白眼?神不对?劲,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有适应被师傅疼爱的日常。
想?到这里,余逢春更怜爱了。
“回客栈吃饭,”他把长剑递回邵逾白手里,“我听老板娘说,客栈的素面做得很好。”
修士不食五谷杂粮,因?为杂质太多,有碍修炼。
不过既然都?到他们这个?境界了,再?抛弃口腹之欲算什么?算他们能吃苦吗?
很不能吃苦的余逢春照常拽住徒弟的袖口,领他走出裁缝铺子,好像很怕一个?不留神,人?就走丢。
动作自然无需思?考,仿佛他曾这么做过很多很多次。
邵逾白默默跟上,原先沸腾怪异的心绪忽然在此刻静了下去,仿若湖水上方,柳叶垂而轻点,波澜骤起,荡漾开后,更漫长深刻的寂静便回荡开。
……
回到客栈以后,余逢春真的要了两碗素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小菜,让伙计送到房间。
“你?快吃。”他坐下后催道,“天黑以后陪我出去一趟。”
邵逾白停下筷子,看到余逢春正很期待地?盯着自己。
素面成了贿赂金,而他会是那个?出钱又?出力的冤大头。
“怎么了?”见他不动筷子,余逢春问,“不喜欢?”
邵逾白默默摇头,低头吃起来,接下了不知道具体有多重?的重?担。
……
……
夜晚时分,暗色降临。
戌时。
胡宅内部?不复前几日的欢天喜地?,虽然红灯笼照常挂着,但府内气氛已如平常,甚至比平常还要凝重?许多。
胡霍江站在花园的僻静角落,脸色阴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