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微微偏眸,看清了余柯手里的匕首。
余柯再次请求:“大哥,跟我走吧。”
余柯无法放弃这?件珍品,他付出太多?了,在本该抽身离去时还念念不忘,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如今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带余逢春一起。
他这?位大哥,别的好处难说,唯有一点心善。余柯看得很明白?。别说他血缘上的亲弟弟,哪怕是安晓那个蠢货,余逢春都?不会看着?他们?去死。
只要他过?来了,余柯自然?有办法带他一起走。
可他没想到的是,明明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余逢春却毫无慌乱之感,仍然?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还顺手甩开余柯的手。
他笑眯眯地说:“好弟弟,你的手但?凡用力一下,墙都?给你轰烂了。”
这?是余逢春第一次叫余柯“好弟弟”,这?说明他没耐心了。
最开始过?来只是为了确保人质安全,和余柯聊这?么多?,则是因为余逢春很好奇他究竟在想什么。
现在一看,还不如不知道。
余柯的爱就是一坨烂到极致的泥巴,粘在身上,即使没造成实际伤害,仍然?很恶心。
“邵氏的尖端科技,我有所耳闻,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快暴露,”余柯不以为然?,“但?他也太大意?了,怎么直接放你进来了?”
尖锐冰凉的刀尖蹭过?眼尾,余柯的声音轻而缠绵,刻意?的温柔:“如果房子塌了,大哥又往哪里逃呢?他也太不疼你了……”
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在刀尖生硬的触碰下,不曾显露出丝毫躲闪恐慌,反而溢出无限笑意?。
余逢春轻松拨开余柯竖在他眼前的刀尖,脸上的笑意?似水一般荡开。
望着?余柯面上闪过?的不可置信,余逢春轻声说:“他让我进来,是因为他爱我,相信我。”
“而我要进来,是因为我知道,我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竖在余柯眼前,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量将那柄刀越推越远、越推越远,直到刀尖调转,抵在余柯自己的喉咙前。
随后,余逢春轻弹一下,细微的敲击声从指尖和刀身的接触中响起,在余柯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冷钢锻造而成的匕首就这?样化成粉尘,似雪一般撒在二人中间。
雪落下以后,余逢春的微笑更?加鲜明。
可带来的种种意?味,却与方才完全不同。
在余柯的印象中,即使身处绝境,余逢春也从未这?样过?。
像换了个人。
“你看,”审视着?他的震惊,余逢春一摊手,语气仍然?亲昵,“好弟弟,我早就说过?了,有事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而余柯最后的记忆,是一双闪过?灿然?白?光的眼睛。
于是在一个普通的周末上午,学生还在睡觉,上班族也难得赖床,爸爸要去钓鱼,妈妈还在看书。
三年前震惊整个末城的绑架案,终于结束。
参与案件的八位犯人最终落网,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悄无声息,一点水花都?没溅出。
亲眼看着?救护车把倒霉蛋和蠢蛋的结合抬走以后,余逢春二话没说,回到家里,和邵逾白?抱着?补了个回笼觉。
等?再睁眼,手机都?快让人家打爆炸了。
全是余父余母。
足足七八十条。
看来是真的急了。
“五百万。”余逢春举着?手机跟邵逾白?打赌,“绝对?是问我有没有受委屈的。”
最得意?的二儿子竟然?不是亲生,这?对?夫妻现在恐怕都?要气死了,但?又不能扔着?家业不放,只能腆着?脸重?新来找余逢春。
就好像嘴里进了个苍蝇,吐出来咽下去都?恶心。
邵逾白?二话没说,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
两秒之后,余逢春收到一条短信,显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