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绑匪有可能已?经逃了?,也有可能继续留在?末城,毕竟灯下黑。

而作?为当时绑架案的两位受害人,余逢春失踪,邵逾白失忆,本?来对绑匪没有威胁,结果形势忽然在?半月之内逆转,失踪的人回来了?,失忆的人也有恢复记忆的架势。

如?果绑匪真的在?末城,不可能不着急。

那?到时候,这对鸳鸯还有的倒霉。

不必艾琳多说,余逢春和邵逾白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你们想在我们这儿得到什么呢?”余逢春问。

他无奈笑笑,依偎在?邵逾白肩膀上,仿佛无力又疲惫,邵逾白也异常配合地把他往怀里抱,两人凄凄惨惨,像一对苦命鸳鸯。

余逢春轻叹一声:“你也看见我们?两个了?,能从三年?前捡回一条命就很了?不得了?,不是不愿意帮你们?,实在?是我们?真的记不住什?么。”

三年?前的那?场绑架案,就像是爆炸的一秒钟,无限的伤害和火光直冲天际,占据了?人视线和记忆的全部,甚至无法思考结束后的那?些剧痛和灰尘是否来自于现实,只能记得受到伤害的一秒钟。

这是正?常的受害者视角。

但秦泽实在?不觉得这种现象会出现在?他们?两个身上装什?么呢?

邵逾白就不用说了?,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平日里沉稳温和,谈起生意来胃口大得很,寸步不让。

秦父秦母对他的评价是枪指在?脑袋上都不见有丝毫退缩,从来就没有低头?的时候。

而余逢春

秦泽只认识了?余逢春不到一个月,却也对他有了?很深刻的体会。

漂亮只是余逢春最显眼的特征,除此之外,他还刻薄、冷淡、恶趣味,喜欢刺挠人。

而且不难从平日的言行举止上看出,余逢春是个硬骨头?,要他弯腰,还不如?直接折断他。

这样两个人,只会为彼此弯折,是天生一对。

要是说绑匪把他俩吓得不敢说话?,秦泽一个字都不会信。

如?此遮掩,大概还是因为不信任,需要更多的筹码才能将?其打动。

这不是随便一两句就能说好的,需要双方都斟酌思虑。

思及此处,秦泽知道不能再聊了?,当即笑道:“那?不聊这个了?,这家餐厅的鱼做得很好,快来尝尝!”

艾琳将?防窃听装置收回包中,言笑晏晏,餐桌上的气氛重新恢复到正?常水平。

只是推杯换盏间,四人各有心?思。

……

当钟表时针指向八点,饭局结束,余逢春和邵逾白先离开了?。

外面的夜风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么冷,朝远处看去,夜幕似深色鹅绒般轻盈,明月群星是撒在?上面的碎钻和珍珠,堆积成一层比一层更深的暗色。

一阵稍凉些的风从过道处吹来,将?发丝吹到额前,余逢春摇摇头?,拨开发丝,钻进车里。

邵逾白拉上车门,将?车上带着的天蓝色小毛毯盖在?余逢春腿上。

挡板升起,形成密闭的安静空间。

余逢春终于呼出一口气,没骨头?似的往旁边一歪,躺在?邵逾白的大腿上。

“累死?了?……”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感觉到邵逾白手?指轻柔地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一圈接一圈地按揉,非常舒缓精神。

无论日常起居还是应对麻烦,邵逾白都超级贴心?,余逢春时常觉得就算把全世界翻过来,颠两下再翻正?,也找不着第二个比他还好的男朋友。

真是赚了?。

暗暗从心?里思考着该怎么夸奖,以便激励他下次做得更好,可还没等余逢春想出来,邵逾白忽然道:“对不起。”

余逢春睁开眼,一片暗沉的夜色中,邵逾白不肯看他,只在?眼角眉梢处流露出些许难以遮掩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