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了,安晓肩膀哆嗦一下,眼里含着泪。

“别哭啊,我还没?问完呢。”

余逢春温温柔柔地开?口,问出来的三个问题却一个比一个戳人心窝子:“你毕业了吗?有学位证吗?有资格证吗?”

“……”

安晓的眼圈顿时?就红了,明明只是?三个很正?常的问题,可从余逢春的嘴里出来却好像变成?了一千把刀,全部刺向他最?难堪最?屈辱的弱点?。

因为这三样?他全都没?有。

邵母在他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他,给了他一份工作,还把他介绍给了那么英俊又完美?的男人,邵母曾亲口对安晓说,她对安晓很放心,也愿意?让安晓一直陪着邵逾白。

安晓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即便邵逾白从来没?有给他过?好脸色,他也从不介意?。

直到余逢春出现。

安晓从来没?有见过?邵先生用那么爱重的眼神看过?一个人,而那时?候余逢春才出现短短几天。

这让安晓三年的坚持和忍耐像个笑话。

离开?花园别墅的那天,安晓伤心欲绝,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老夫人,然后他就在老妇人这里得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原来余逢春是?那样?坏的一个人,邵先生是?被?蒙蔽了!

一种很难用正?常言语解释的责任感涌进安晓心头,他要?帮邵先生脱离魔掌!

……

这些所思?所想,余逢春并不清楚,只是?看着安晓泫然欲泣的模样?,琢磨着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只能无奈笑了一下。

然后老夫人开?口了,冷冷地责备道:“余先生,你太失礼了!”

余逢春一摊手:“哪里?”

“无论安医生是?否有达到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标准,他都是?真心对待逾白的,我信得过?他我情愿让他陪在逾白身边,也不愿意?让一个在危难之际自己?逃跑的人陪着!”

多么冠冕堂皇的一句话,点?开?了余逢春和邵逾白之间最?大的问题。

在邵母的计算里,余逢春一听见这话就会自惭形秽,起码也该收敛起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毕竟当?初是?他有错在先,怎么敢在邵逾白面前装作无事发生?

可她没?想到的是?,余逢春真的就是?一笑了之,完全没?当?回事。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老太太,你不要?总是?操心儿孙的事,过?度干涉别人的家事,会让你显得很不受欢迎。”

邵母厉声道:“他是?我的儿子!”

这是?她第一次失态,说明了很多问题。

余逢春无所谓地点?点?头:“对,你儿子,你儿子还不想让你出门呢!”

此话一出,客厅中流动的空气瞬间有了凝滞的意?味,邵母脸上的愤怒转化为更隐秘的怨恨,死死盯着余逢春脸上漫不经心的笑,眼神中带着一种被?戳穿的怨怼。

余逢春猜对了。

派管家带余逢春过?来,不是?因为这样?更体面,而是?因为邵母不能离开?老宅。

她被?困住了。

被?自己?的儿子。

注视着邵母眼中的种种情绪,余逢春眨眨眼,貌似抱歉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老太太,我没?想把这个说出来的。”

然而这只能让人更生气。

从一旁围观的管家终于忍不了了,上前一步就要?给余逢春点?教训。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清脆的音乐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客厅中,让里面腐朽陈旧的一切都跟着震颤,余逢春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来电显示大家都看得清楚。

邵逾白。

余逢春接通电话,打开?扬声器。

邵逾白的声音响起来,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结束了吗?”

余逢春“嗯”了一声,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