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逢春便离开?了这里,与陈和一路往上,重新走回天光明亮的人世间。

此时,邵逾白刚好下朝。

刚回到大明殿,余逢春就感觉气氛不对。

“怎么了?”

他站在外面不肯进去,问同样被赶到殿外伺候的卫贤。

卫贤不肯说,陈和走过来,也问:“今日早朝谁又惹陛下不痛快了?难不成韩大人又提立后?的事了?”

不应该。姓韩的老头?子虽然坚持不懈,但也没?有砍脑袋的爱好,一般一个月提一次就差不多了,不会频繁提起。

卫贤本不想当着?余逢春的面说,但陈和问起,他不能不答。

“不是韩大人,也不是立后?。”

他道:“今日早朝的时候,朔秦递了请安折子,说是邀敬皇上寿诞,还说不日会派使?者来我朝觐见,皇上一听,当即就不高?兴了。”

对绍齐来说,朔秦是个边疆部族,善养马也善征战,他们的土地虽辽阔,但难以种植庄稼,多数粮食都?靠与绍齐交易获得。

自先祖时,两国便有来往和亲的习俗,一直相安无事,万寿节将近,朔秦前来恭贺也是人之常情。

余逢春琢磨了一会儿,不懂邵逾白生气的点?在哪里,便问道:“可知使?节是谁?”

卫贤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你还能说出这话?

换做平时,陈和可能不会说什么,但他刚跟着?余逢春去了内狱,知道邵逾白信任这个民间大夫,便瞪了卫贤一眼,让他赶紧开?口?。

卫贤不情愿地开?口?:“好像是三皇子,没?细数。”

余逢春顿时明了。

朔秦的三皇子叫哈勒,在邵逾白还是太孙时,曾从入京觐见,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处得不是很愉快。

朔秦人天生高?大,眉眼深邃,模样是不同于绍齐的英俊,挺讨人喜欢。

余逢春始终不理解邵逾白为什么不喜欢哈勒,在他看来,那小子会说话也有眼力见,挺活泼的,就算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讨厌。

他也曾问过,但当年那个清俊温润的少年只是罕见地瞪了他一眼,嘴闭得很紧,一个字不肯多说。

一个外地来的活泼小崽子,当然没?法和自家学生比,余逢春便没?再?问下去。

直到现在,卫贤再?提起,他才琢磨出点?首尾。

那时候,哈勒是挺喜欢围着?他转的……

余逢春咳嗽一声,装作知道什么但不多的样子,点?点?头?。

卫贤翻了个白眼,根本看不出昨夜那副偏执的模样。

这时,殿门被人推开?,一名小宫女走出来,到他们面前行礼,小声道:“江大夫,皇上说,来了就别在外面吹风了,快进去用膳。”

余逢春与陈和对视一秒。

“刚才在内狱里……”

还没?等他说完,陈和就道:“陛下是吩咐奴才带江大夫去瞧瞧,并没?有说别的。”

余逢春放下心,走进内殿。

……

大概是刚下朝就传了早膳,余逢春进来时,邵逾白还穿着?朝服,只褪了冕冠,几缕发?丝垂在肩头?,神色温和,并不见等待的烦躁。

有旧日的影子。

今天的早膳里没?有乳酪,余逢春刚坐下,邵逾白就夹了些油煎小菜进他的盘子里。

“新磨的豆浆,尝尝。”

余逢春喝了一口?,放下碗,琢磨着?怎么跟邵逾白讲内狱的事。

然而邵逾白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去了一趟,明白些了吗?”他问。

余逢春点?点?头?。

“全?明白了吗?”

“没?有。”

“那就不用说了。”

邵逾白尝了一块混着?燕窝炖起来的鸭肉,觉得味道不错,招手让一旁的宫人给?余逢春也夹一块。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