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高衡居然泪眼婆娑。

而一旁的韩绍已经大气?都不敢出,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了。

他都不知是?高衡疯了还是?自己疯了,居然这些话都能进耳朵!

“说完了?”谢麟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声音清丽温润。

可盖子磕在杯沿发?出一声尖利的响声,却?好似一道炸雷劈在屋内。

地上?的两人募地打了个寒颤。

高衡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旁的韩绍早汗如雨下,恨不能将自己缩得更小,直接躲到?地缝里去。

谢麟初安静的望着?高衡,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颓废感。

当一人对另一个人失望到?极致,好像连生气?的心都提不起了。

“孤是?你的主子,可你句句却?向着?太子妃。不分主次,不辨是?非,还想伺机攀扯旁人。现在是?什么时候?叛军谋反!难道孤派人去救她,那些人就能束手就擒,愿意好生把人送出来??

你没想过她手握太子龙令,还能让东西衙造反,中间就没个猫腻?还是?在你眼里,孤就是?个绝情绝义的暴戾储君,只?知道听信谗言便随意杀人,从来?不顾他人死活,必须要你个狗东西来?教?孤做事?”

谢麟初心情很糟糕,肚子也?越发?疼的厉害。

扶着?桌案起身时人还晃了晃,吓得韩绍顾不得跪了赶紧扶住他。

被韩绍抢了差事,高衡仍没反应过来?,满眼只?看见?朝他步步逼近的太子。

明明衣衫随意挂在单薄的肩头,谢麟初赤着?脚连鞋都未穿,可每一步都踏在高衡的心尖上?,浑身上?下泛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你在孤身边做事,却?替害孤的人口口申辩。按照你的意思…若是?孤不去雩礼,孤这个太子就是?不孝父皇。若孤不把杨家供起来?,孤就不善待权臣。若孤不照太子妃的意思纳妾,又或是?不收了她给孤挑的那些人,就是?孤苛待于她,是?个负心薄幸、昧良背恩之?人!”

谢麟初顿了顿,又是?一声冷笑。

“呵,你还敢做父皇的主!?”

高衡终于反应过来?,扑在太子面前不住的磕头。

“冤枉啊!殿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不敢啊!”

“你不敢?你敢的事可太多,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他身边呆了多年的人,只?三个月便成了他人的狗,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

“杨家的人想进太学,你帮着?说话。杨家想要旁支势力渗透东宫,你帮着?杨向薇将女人往孤眼前送。她收买人心撒那些银钱是?她的吗?那是?东宫的私库。孤在前面做恶人,她在后面捡现成,好处全捞身上?反倒还得是?孤捡她的好?高衡,你是?没看见?还是?装作看不见?!”

高衡扯着?谢麟初的裤腿不住求饶,他已经彻底自己知道错哪了。

可谢麟初压根不听,狠心一脚将人踹开。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她哪里当自己是?后宫,她只?看得见?那把龙椅!你倒好,替她跑腿送信,将机要消息亲自递出去。前朝后宫沆瀣一气?,还敢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父皇的病都是?那些人搞得鬼!高衡,孤与你多年情分,你却?给她当帮凶?孤还想问一句,你到?底为什么!”

“冤枉!奴才冤枉!奴才绝无?此意啊!”高衡脑门上?已经磕出血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此时他已经全想明白了。

太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隐忍不发?,就等着?他露出马脚。

刚说的那些全是?反话,他自以为是?,还当是?褒奖。

“殿下……奴才…呜呜”

高衡还试图为自己申辩,可已百口莫辩。

“孤可不是?你的殿下。你的殿下是?杨向薇!”

窗外的夜幕黑得令人发?怵,云层将仅剩的几颗星星全挡住了。

明灯无?声,蜡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