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然?坐在脚踏上,谢麟初一手握着男人冰冷素白的手,一手紧紧去扯小太医的衣袖,原是盛怒到扭曲的脸,此时已经被泪水糊满。

“孤…孤不要听这些!你…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求求你!孤求你……”

明明是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储君,到头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无助。

是愤怒,是悲伤,最后?全化为了一抹令人心惊的凄凉。

迎着这样脆弱的储君,小太医也想自己能有回来之力。

可凡人只是凡人,他不是神灵……

“殿下…臣真的……您,节哀!您身上的伤,还有肚子里……得保重龙体啊!”

小太医眼角的泪也是哗哗的流。

他居然?觉得没有比此时再去熬一碗落胎药过?来,还要打掉太子肚里的种更过?分的事了。

男人怀胎本就闻所未闻,可此情此景他没法不动容。

谢麟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情绪波动这么?大,缓了缓呼吸抹干眼泪,又?继续将小太医撵回父皇身边照料。

小太医走后?,谢麟初一直呆呆坐在床前。

直到药好了被宫人端来,他才如梦初醒。

药碗有些烫,谢麟初放在了一旁。

看着在床榻上纹丝不动的男人,莫名多出好些怨念。

“听到那人说的没?你若再不醒来,孤就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房间里寂静无声?。

谢麟初眼睛微眯,抓着男人的利爪似的素手覆在自己小腹上。

“不信?你自己摸摸。狗东西,都没睡过?几回,居然?能让孤有孕!你怎么?做到的?”

“也不问问孤愿意,每次都强迫。不对…最后?一次你好像问过?…但那又?怎样?孤是太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太过?分了!等?你醒了,孤定要打你八十大板,还要凌迟处死!”

似乎发现自己话说太狠,谢麟初不由放软了语气,轻轻拉了拉对方衣袖。

“澜溯…我们都没好好说过?话,你别就这么?死了……”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他爬上了床榻跪在对方身旁。

居高临下望着那张凄美?的脸庞,他抚上了自己的耳垂。

血红色的玛瑙坠子被他小心翼翼取了下来。

耳坠是母妃留给他的遗物,谢麟初一直戴着不曾离身。幼时还被人讥笑像女儿?家,这是太子身上唯一艳丽的东西。

心一狠,谢麟初就着耳针直接刺破了男人的耳垂,一对漂亮的红穗子被挂上。

好似枚血色的烙印深深刻在对方身上,鬓边海棠春色,连脸颊也添了几分红润。

“你不是自诩为神兽吗?之前还有力气趴在孤身上撒欢,现在怎么?这么?弱。你听着,孤不准你死!孤命令你,不准死!”

可床榻上的人依旧动也不动,全程只有谢麟初一人在演独角戏。

他默默的在对方身侧躺下,蜷缩成一团贴近男人怀里。

“澜溯…你,你能不能别死……母妃走了,父皇也快不行了,这世上就要只剩下我。你…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第18章 十八章 杨家

谢麟初是被人摇醒的。

睁眼一瞧, 床边站着高衡,跪地的宫人手?里端着水。一旁的小太医正为其擦拭身体,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烈酒的味道。

“孤怎么了……?”谢麟初睡的迷迷糊糊, 脑袋也沉的厉害。

这股酒味实在呛鼻子了。

“殿下,您总算醒了!可吓死老奴了,呜呜呜伤口起疡, 您刚才发起高热。幸好燕太医发现及时, 不然真凶险万分啊!”高衡在一旁拭泪, 差点都跟着厥过去。

陛下病重将逝, 离宫前还召他过去特意叮嘱好生照料。

万一太子有个?好歹, 他在九泉底下都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