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会飞来几块肉。
再下点血雨。
结果只有一颗眼睛掉下来双瞳的眼睛,很有收藏价值。林稚想起和二狗在基建世界里互相侮辱的时光,叹口气,找块布把眼睛包起来。
“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想吃我,陈二狗你真是条狗。”
季嘉言看一眼,不准她留着别的男人的“残肢”。
一句脏就要扔了。
林稚不乐意。
胸脯一挺,“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侮辱了我纯洁的身体,现在还想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这么能,怎么不发射到宇宙寻找外星人。”
“……”
女孩裹紧衣服,看着一片火海的城市。
转过头来,笑了笑,“跟你在一起可真危险,不如你每个月打钱给我养孩子,然后当一个隐形好爸爸。”
“……想都不要想。”
季嘉言的表情管理快崩溃了。
他想抱她。
目光落在自己满是血污的身体,拍拍灰,往后站了几步。
林稚这样的女孩,心眼只有针眼大。
她如果有记忆。
永远会记得他给她的那些伤和痛,永远忘不了他所经历的污秽与难堪,然后活在无法原谅的世界里,煎熬灵魂,消磨肉体。
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出口成脏。
笑得傻气又邪恶。
原来她在没有他的世界长大,会是这个样子……
现在天边已经微微亮。
晨风还没暖起来,有点凉。
她转过身抱着手臂说冷,问他要衣服穿。季嘉言拍拍衣服上的血块,还没打理干净就被林稚拿走。女孩很小一只,缩在他外套里,可爱极了,“你要不要摸下我的肚子?”
“不,不了。”
他往后躲了一下。
林稚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只有一点点突,我妈都不知道哦。其实你不用躲来躲去,怕把孩子教坏。”
男生心里一暖,伸手摸她耳朵。
女孩继续道,“恶的基因是会遗传的,你以为不摸他就不学坏了吗?”
“……”
“学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对不对?”
她拉他衣服,连着问了好几遍对不对。
季嘉言觉得自己快被烦死。
伸手想给她一掌,还没碰到林稚脸呢,小姑娘反打回来,“你再打我试试,我妈都没打过我……你再打我试试,试试,试试,试试?”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他宁愿她一想不通就去找墙撞。
也不想听女孩当复读机。
他拉着她往城市的另一头去,路过废墟一样的街道,让爆开的水管淋得湿透。
男生低声问,“哪个大学?”
“西京。”
“……你考得起吗?”
“……要你管。”
四个月后,拿到西京大学艺术学院通知书的林稚,穿着少数民族一样的肚兜裙,告别欲言又止的母亲,坐上某军牌的越野车。
不想给任何组织和机构服务的某人,终于决定给老婆孩子服务。
当个受制约的人,换取照顾林稚的机会。
天气热得要死。
林稚上车就不动弹,死活不肯系安全带。
好在前后都有车跟随,一点点路也不至于出事……她说想吃甜的,他打开盒子让她自己拿。林稚打开一包小熊软糖,吃一口,再吃一口,总觉得哪里不对。
日光从车窗进来。
照一半在男人身上,还有一半在暗里。这么一看,季嘉言实在好看,让人心潮澎湃张开大腿的那种好看。要不是大着肚子,她就强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