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个疯子是在惨叫吗?

不知道。

谁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了?

不知道。

我要死了吗?

不知道。

“听得见吗?”

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网球被取出,快要脱臼的下颚僵硬得发疼,一层温暖的布料被搭在身?上。

下一瞬间,女人?被打横抱起,非常强硬的方式,哪怕她?虚弱扭动也改变不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但和之前的疯子不同,如今的力道没有攻击性,也不带癫狂,抱起她?的男人?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她?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在铁锈和腥臭味中是那样安定。

“我会把?你送去医院门口,接下来要怎么做全凭你自己?。我希望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女人?眼睛肿得睁不开,内心止不住颤抖。

不知是因为?听到了男人?以毫无起伏音调说出了「医院」这个令人?喜极而泣的词汇,还是自己?隐隐得救的事?实?。

假设上帝真的存在,那么一定是听到了她?卑微的祈愿,于是派来信徒拯救她?摇摇欲坠的生命吧。

“好……”她?忍住下巴地疼痛,扯着嗓子说。

“你知不知道他说的‘像火焰一样燃烧’的人?是谁?”

“……不、不知道……”

“你是在什么地方被他抓走的?”

“东京新宿……高岛屋……”

“听过「玛蒂诺」这个名字吗?”

“……没有。”

三个问题结束,女人?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男人?的步履非常沉稳,移动中没有扯动到任何伤口,除了依旧萦绕在鼻尖的好闻气味,和逐渐感?受到的温暖体温外,她?再也无法从为?数不多的观感上感知男人?的任何东西?。

其实?我已经死了吧。

这个念头在困倦袭来后,不断在女人?心头?回荡。

而在四周明显嘈杂,并且男人?周身?的味道和体温扯开后,女人?听到了尖叫,有谁围了上来,小心翼翼没有触碰她?,急切的声?音关怀不断着。

“您没事?吧?医生马上就到!您还清醒着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女士?女士!”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此时此刻,她?全凭本能轻轻吐出了一句

“玛蒂诺……是谁?”

随即,她?终于陷入了不带惶恐的昏迷。

***

从历史而来的男人?所?追求的恰是历史本身?。

自己?是某种奇迹的产物,男人?对?此毋庸置疑,而他本人?却?相当唾弃奇迹本身?,或者说是一类不信赖。

*奇迹多是在厄运中诞生的。

注意到这一点本身?就需要付出代价,第一次注意到这点,已经是男人?品尝到「后悔」滋味的时刻了。

真要说起来,名为?「玛蒂诺」的孤儿和名为?「阿诺德」的孤儿在相遇后顺畅度过的每次艰难,都算是奇迹。

那么,代价又?是什么?

是还在年轻时候的「阿诺德」,为?了实?现心中的正义所?被迫放弃的存在。

尽管不愿承认,但「玛蒂诺」确实?身?处其中。

哪怕每个人?都说那是玛蒂诺自己?的选择,唯独男人?知道,有很多次的道路其实?没那么逼仄,是他一意孤行,反而指责对?方一意孤行。

反而是在死后,阿诺德意识到其实?被自己?放弃的人?,对?方所?付出的代价或许超出自己?的预料。

男人?再度成为?了「人?类」。

不是鬼魂,也不是寄宿在指环中的某种理念,他切实?能依靠着自己?的身?体行走于大地。

这难道不算奇迹吗?

既然是人?类,那么就会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