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会改变心情,心情会加深记忆,当把两者划分开,居然也能做到泾渭分明。

如果一个?人被纵容成了习惯,只是看着陌生的脸都会作出反应,哪怕他本人不想。

阿诺德把带来的部分信件全部放在桌上,风从小?窗刮进来,厚实的信封就和男人一样,在自己的位置分纹不动。

“我在外面等你,Giotto。”阿诺德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Giotto对上好友蓝色的眼?,他沉默了很久。正如之前所说过的,他不能告诉阿诺德原因,那是对着真正的神明发?誓要承受的命运。

没有?缘由的结论也因此显得荒谬。

“他会逐渐忘记很多事……我们?起?初以为?是随机的,或者说按照时?间线倒退回去?。我们?有?很多猜测,但没想到是这样……”

“「没多少时?间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阿诺德点头,又把话题拉了回去?:“所以你现在知道他忘记事情的顺序了?”

Giotto哑着嗓子:“他会先忘记……最不想忘记的事……或是人。”

“那你就不该告诉他。”

阿诺德的动作迅猛敏捷又突兀,把Giotto推到墙上,动静大到走廊远处的人一抖,肌肉绷紧的手肘扼住他的喉咙,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愠怒。

“那你就不该告诉他我爱他,你拿什么?起?誓?你的超直感?你做了些什么?,「上帝之子」?”

Giotto依旧给不出回复。

“阿诺德先生?”

玛蒂诺的声音小?小?的,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所以没有?推开那扇门,只是站在门后,语速有?些急切,“您还?有?别的信吗?”

很陌生的口?吻。

阿诺德瞬间失去?了力气,对Giotto威胁性十?足的举措也变得像是靠着他才能站稳。

“有?。”他的声音依旧维持着勉强的平静,“你给我写了五年的信,所以还?有?很多,在……家里。”

“那您等等我!”

不一会儿,玛蒂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拆开的信。

他用之前阿诺德送他的颈环捂住了眼?,颈环够长?,不用系扣,直接打个?结,足够把光线全部挡住。

“诶,人在哪儿呢?”

阿诺德深呼吸几次,走过去?摊开手。

玛蒂诺在触碰到掌心的时?候后缩了缩,接着才虚虚握住,很有?礼貌,在尽量避免更多的皮肤接触:“我想去?看看其他的信,可以吗?”

“可以。”

“谢谢您。”

“嗯。”

回去?之后,玛蒂诺把装着信的箱子搬去?了卧室,然后关上门。

晚会儿,他在卧室问:“您在吗,先生?”

“在。”

他们?隔着一扇门交流起?来。

“抱歉,我不记得了。”玛蒂诺说,“在我的记忆里,我是被前去?列车巡视的卫兵发?现,误当成玛蒂娜·埃斯波西托送去?了教皇国……是高利十?六世教了我意大利语。”

“你还?会德语。”

“嗯,我自学的嘛。”

“为?什么?想学德语?”

“不知道诶。我看床头有?一本歌德的诗集……搞不好我是因为?想看懂?”

“你床头还?有?一本古希腊语的《荷马史诗》。”

“完全看不懂,不过书很旧了,书签也只卡在前面几页,我放弃了吧。”

阿诺德闭上眼?,抵住额头。

门里也很久没声音,半晌后

“我不知道。他们?都说我们?关系亲密,如果全世界我只能相信一个?人,那一定是您。

“我起?初不相信,但是看到了信。我是会记下很多事情,但是连续五年寄给一个?不回信的人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