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没有戴眼镜,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那是我?妈坐那儿?我?还以为谁把尊菩萨搬办公室来了?,半天也不动啊她。”
“你眼里还有长辈吗你?”陈雁西指着他质问道。
江听白摇头,“那还真没有。”
陈雁西被?他气得直抚胸口,“大热天的,非要气死你妈才满意是吧?让你们离婚,那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们江家!”
“那您还挺仁义?的,”江听白一副油盐不进的郎当样儿,“毫不为己专门利人,这?精神值得歌颂啊。今年感动中国?人物评选要没您我?不看。”
“......”
陈雁西硬是咽下了?这?口气,“你就说你到底要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我?和你爸舔着脸,去给你媳妇儿赔礼才行??”
他拿起?几本?书放进箱子里,“我?觉得应该,而且最好能正式一点,您的意见呢?”
陈雁西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么说你就是不肯离婚?你是继承人,又是独子,哪里能由着性子一味胡来!”
江听白抱着箱子走到她面前?,“这?些年我?拼死累活的,没有歇过?一天,对得起?你们了?,这?个长子就当到这?儿。有空您回趟宁德老家,把我?的名儿,从?族谱上划了?去也行?。生孩子的事你们找别人吧,我?帮不上忙,再不然你和爸夜里加把劲。”
萧铎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陈雁西仗着娘家和丈夫的势在京里横着走了?这?些年,有谁敢这?么和她说话啊?
陈雁西被?他气得直跳脚,“你真是色迷心窍了?你!那个于祗就有这?么好?”
“怎么还在把责任往于二身上推?永远不检讨自己,她生不出孩子是她想这?样的吗?不安慰她也就算了?,还逼着她和我?离婚!当我?和她走到今天很容易?就这?么把人给我?支出去了?!”
江听白把手里的纸箱一股脑儿全砸在了?地上。
一想到于祗因为他们几句话,非要和他离婚,在杭州外公家,她躲在浴室里哭得那个样子。她以为隔着扇门,放出几道水声他就听不见,她怎么也不想想,这?么久他都?在做什么呢?江听白哪有一刻不在注意着于二一举一动的?
他就站在浴室外面。那些在喉咙里压不住的哭声,伴随着水流滴答,一下,又一下,像落在他心里头似的,淋得他从?头到脚都?凉丝丝的。
他一直在等。等着她哭够了?,清醒了?,自己走出来说,我?不想和你离婚。可于祗没有。她擦干了?眼泪,出门来还是神志不清,接着说胡话气他。
而他只能靠站在窗台边,背对着于祗抽一口续命。
想到这?里。江听白一身的火气都?冒出来了?。
陈雁西浑身都?在颤,她晃着手指,“好!好样的!这?才是我?养出来的亲儿子!”
打那天起?江听白真就没再过?问一切公务。
江盛被?架在山顶上雾里看花太久。要他制定发展大计还凑活能行?,可具体?落实在每一个亟待实施的项目上,他连程序都?搞不大清楚,也不好真全丢给底下那些老臣,集团权力绝不能分散开,必须紧握在手里。
也不单是江盛累,各海外分部、各分公司和总部的高?层,都?是敢怒不敢言。以前?和江听白汇报工作,五分钟就能说完,三分钟就能得到他精准的反馈,再分派下去执行?。江总的工作效率是出了?名的高?。
换了?江盛就完全不一样。五分钟只能说个开头,因为每说到关键,就要停下来和这?位董事长理清关系、解释专业名词,没有半个钟头请示不出个结果来。
寕江集团在江听白手里运转了?五年。也不说完全离不得他,但至少,没有他在很多项目都?难以为继。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江盛年轻时也是商界里强权式的人物,而且他身体?没有问题,年年体?检报告都?没什么新花样。他要是真拿出决心来,未必就厘不清这?些关系,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