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追月。
追月掀开手中托盘上的红布,又是整整一托盘的金元宝。
刘太医狠揪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今日老夫所言,出得老夫之口,入得谢家娘子之耳,你听后只记在心里便可,万不可说与第三人知道,待离了这里,便是谢家娘子使人与老夫对质,老夫也是不会认的。”
静姝一听有门儿,拿捏腔调,细声细语:“刘老放心,妾身如今父母皆亡,倚仗全无,只不过是求个明白罢了。”
刘太医看了彩云和追月一眼,闭口不语。
静姝会意:“且去给刘老泡杯好茶,再取些好茶点来。”
彩云会意,拽着开口欲言的追月退了出去。
待得室内再无第三人,刘太医盯着放在茶案上的两托盘金元宝,一扯胡子,咬牙道:“老夫在封夫人常吃的养身药丸里嗅出了附子的药味。”
附子有小毒,常人服食无碍,孕妇误服却是致命的。
原来不是她妄加揣测,亲娘一尸两命竟真的不是忧思过度,而是不慎着了旁人的阴私手段。
不属于她的悲愤自心底涌出,成串的泪珠子自眼尾滑落,静姝拿着帕子抹眼泪,怎么抹也抹不完。
刘太医隔着珠帘,见静姝只顾抹泪,起身自拿了两托盘金元宝便离了谢府。
*
谢府,花园东北角,望北书斋。
谢瑾年之前还仿若只余一口气吊着性命的模样,那蔺郎中几针扎完,一碗药汤子下去,此刻却已经坐在太师椅里处理事务了。
惯常替他传递消息的汉子将一串竹筒放在书案上,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斋。
谢瑾年垂眼盯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捏起一节寸长的细竹桶,指尖轻点竹节封口,自里面取出一页泛黄的纸来。
细小如芝麻的小楷,密密麻麻布满了纸张。
谢瑾年一目十行地看完,便将纸张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青年文士,转而去拿下一节竹筒。
两个人一递一传,悄无声息地读完了所有密信。
青年文士摸着下巴思量了片刻,说:“那位如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已是众矢之的,被人拖下马是早晚的事。公子如今实在是一动不如一静,以往公子做得很好,今日却让人又是去查你岳家,又是让人去打劫个太医的,也太不应该。”
谢瑾年撩起眼皮子,澹然无波地瞥了青年文士一眼:“我自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