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茶案前,看着手揪胡子的蔺先生,轻言细语:“即便妾身堪比那夏之妺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晋之骊姬,是祸国殃民的妖姬,外子却不是淫奢残暴的夏桀,暮年好色的帝辛,更不是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幽王……”
“噤声!”谢瑾年眼含着笑意打断静姝的话,隔空轻点静姝,轻叱,“恁大的胆子,管什么话都敢说,不想要脑袋了?”
呃,战斗精神一来竟失了谨慎?
不,是她竟然已经从心底里对谢瑾年这个臭狗子全然信任了……
静姝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斋门,吐了下舌头,朝着谢瑾年盈盈福身:“妾身一时激愤,口不择言了。”
谢瑾年忍着笑,面无表情地警告静姝:“祸从口出,娘子需得谨记谨言慎行,否则招来祸患,悔之晚矣。”
他这个小娘子,不吓唬吓唬真是不行。
方才那番话,私下里与他说说还好,若是他日在外人跟前儿也含怒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了。
素来温和染笑的眉眼,一旦沉下脸色,竟还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静姝弯起眉眼,莲步轻挪,挪到谢瑾年身边,捏着谢瑾年肩头的袖子,轻轻摇晃:“夫君切莫着恼,这里但凡有一个外人,我也是不敢说那样的话的。”
谢瑾年再也绷不住,随着小娘子的力道应景儿的轻晃了两下身子,便破了脸上的严肃,无奈道:“下不为例。”
静姝霎时松手,笑弯了眉眼:“自然。妾身虽然驽钝,不如夫君智计周全,却好歹有个‘记性好’的优点,同样的错误必不会犯第二次。”
蔺先生揪着胡子兀然轻哼:“谢家娘子记性确实好,能记住那么多祸国的妖姬,想来也没少读史。既如此,还请谢家娘子能够以史为鉴,便算是为公子考量也少行那些献媚取怜之事!”
啧,这个老郎中!
静姝攥着发硬的拳头,冷笑:“蔺先生谬赞,妾身实不敢当。先生或许有所不知,我与外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