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娥,端的倾国倾城,艳丽无双。
赵长史不着痕迹地把静姝从头端量到脚,悠悠然收回视线,和声道:“谢家娘子无需多礼。”
静姝应声起身,莲步轻移,挪至主位上落座:“赵大人贵脚踏贱地,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只不知大人拨冗前来,可是王爷有甚么吩咐?”
赵长史放下茶盏,掌中两个玉球轻轻碰撞,发出阵阵清脆悦耳地响声:“王爷倒是没甚么吩咐,老夫前来,只不过是代王爷前来给谢家娘子送王爷昨个儿猎的雁,和这些年游历在外搜罗回来的精巧玩意儿。”
这话说的。
雁岂是能随便送的?
还有甚么多年游历搜罗来的精巧玩意儿又凭什么送给她?
静姝抿唇,轻笑:“赵大人可是弄岔了?妾身与王爷素未谋面,王爷又怎得会送这样的礼给妾身?”
赵长史低笑:“老夫自王爷启蒙便开始教他,可谓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昔年幼时,王爷与谢家娘子隔着一道墙相识,谢家娘子允诺了甚么或许已是忘在了岁月里,然则,王爷却是一直把谢家娘子的话记在心里的。”
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一个渣。
静姝无奈道:“都说童言无忌,儿时的言语哪里能作数。”
赵长史摇头:“谢家娘子此言差矣,纵使谢家娘子当真不记得了,王爷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便是在外游历亦记挂着把当地的新鲜玩意儿给谢家娘子带回来……”
“赵大人。”静姝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赵长史的话,“如今妾室已是谢家妇,有些个话说出来,有些个事做出来却是不怎么合时宜了。”
赵长史仿佛未听出静姝这近乎明示般的暗示:“王爷说,国公府的小姑娘也好,谢家娘子也罢,于他而言都还是曾经那个看着他眼冒星光的小姑娘。”
眼冒星光是什么鬼!
静姝看着花厅里的谢家仆婢,只觉得她满汗毛眼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静姝神色冷淡下来,眼尾笑意化成了漠然:“赵大人,妾身已是谢家妇,再不是甚么小姑娘了。”
赵长史视线落在静姝眉心,未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道:“王爷还说,堂堂男子汉,一诺千金乃是立人之本,昔日他不在京中,很多事情都鞭长莫及,今日他业已回京,便必会兑现昔日承诺。”
静姝心中含怒,端起茶盏做出端茶送客的姿态:“幼年之事俱已模糊,妾身已是不记得昔年曾与王爷说过甚么童言稚语了,还请赵大人代妾身转告王爷,往事已已,很是不必纠结于过去。”
赵长史一双精明的眸子落在静姝身上,审视了良久,转而轻笑:“还请谢家娘子谨记今日所言。”
先有的没的说一堆,最后再让她自重自爱,莫挨他们王爷?
静姝气极而笑:“妾身愚钝,竟是不知大人这一趟因何而来。”
赵长史起身,一掸衣襟上褶皱:“王爷心有执念,遣老夫做那鸿雁,老夫自当将王爷心意说与谢家娘子知道。然则老夫身为王爷的老师,又不能看他自毁前程,自当替王爷消灾解厄。”
喵了个咪的!老东西这是说她是灾厄呢?
有这么个老师加长史亘在中间,难怪原著里那包子少女没借着“邻家哥哥”半分力!
静姝端着茶,冷笑:“妾身区区商家妇,自是入不得赵大人的眼。但是,赵大人要尽职尽责那是赵大人的事儿,却是与妾身无干的,还请赵大人日后莫来搅扰妾身。”
赵长史呵呵一笑,拱手告辞。
直至那赵长史离去良久,静姝心中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平白无故地,叫个甚么事儿!
摆手叫彩云打发腿快的小子去前头门房传话快让那赵长史把王府的车拉走!
被和亲王府莫名其妙的长史惹了一肚子火气,待得静姝见国公府的管家时脸色便不怎么好看。
国公府如今的管家是她那好二叔的奶兄,姓陈。
陈管家容长脸,细眉眼,眼尾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