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困境道了明白,范徵曾经不懂,在邦本兴业混的这几年让他逐渐体会到白蓁轻飘飘吐露的烦恼有多么沉重。
“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如果能以几乎白送的价格拿到哪怕1%的股份,她就有可能获得承认,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痛苦还是热切,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不忍心泼她冷水……许东成的儿子许鸣向来与蓁蓁不睦,呃,说不睦实在有点抬举他了,他不过就是路边的一条小爬虫,蓁蓁路过的时候顺脚把他踩扁了。在一次重要考试里,白蓁将他那一伙一同作弊的事情全盘起底了,那群学生中,有两个事涉服用致幻剂,很快就被学校开除了。”
“那两个家伙跟之前有猥亵前科吗?”范徵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不是那两个,不过也是坏坯子,骚扰别的学校的女生、寻衅滋事这种还是做过的。”景桓强行压制住情绪的波涛,语气尽可能的平静,时常停顿一下寻找合适的措辞,“事发前一天,她说,想到办法弄股份了,我感觉她的语气和神情都很不对劲,可她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说自己无法忍受朱琳和白闻道,无法忍受作为继承人的自己因为性别而被否定……”
景桓艰难地咽下唾沫,范徵难免代入想象,想来如果是他体会白蓁那么脆弱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一定同样难熬。
“她知道我一定会阻止她,特地在许鸣同她约定的时间之前制造了个小麻烦把我支开,我知道,许鸣根本不是东西,他叫了那两个被开除的人渣,只是想去羞辱她……”景桓深吸一口气,范徵注意到他的面部不自觉的颤动,别开了视线,“她的腿在流血……”
他的叙述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再赶到的时候,他只能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腿上,不去看她被扯破的校服和脸上、脖颈的擦伤,
车厢里陷入沉默,范徵同样在得到消息后赶到了那里,摇摇欲坠,浑身脏污和血迹的她出现在黑色油污满墙满地的蹩仄巷子口,同样成为了他的噩梦之一。
“白骥和许东成在警局准备的谈话室里谈了很久,因为事涉致幻剂,许东成付出了很多,呵,包括那一点股份。蓁蓁也被匆忙送出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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