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即将到来的变化,方芮想得特别多:“我不想叫她妈妈。”
“谁也没逼你改口啊,以前怎么叫,以后就怎么叫。”她一勺勺地给她喂下去大半碗,差不多了便放下,重新搂住她,“可可,秀禾阿姨一直都很喜欢你,小时候我和爷爷、爸爸工作忙,都是把你放在她那儿照顾,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也很喜欢她,但是...但是爸爸以后会不会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不许胡说。”罗美香哭笑不得,“不和我们住一起难道还分家不成?”
“那犇犇也别想让我叫他哥哥。”
眼见话题越来越偏,罗美香其实知道她态度已经软化,任何事都顺着她:“好好好,你们俩可是最好的朋友,可不要因为这件事生分了。”
“可可,奶奶只想告诉你,你爸爸和阿姨在一起,其实非但没有夺去你爸爸,反而是多了个人爱你,对不对?如果对方对你不好,我和你爷爷肯定首先就站出来反对。”
方芮知道奶奶说的是事实,初一的时候严罗二老在偏远山区支教,家里只剩她和严礼。
那一天,严礼还没下班,要待在学校守晚自习,她和陈瑾放完学就去他家一起写作业看电视,下班回来的李秀禾去了厨房做晚饭,陈瑾打下手在一旁接水递盘子,突然客厅里传来方芮一声惊叫,吓得他差点没端稳手里的菜。
两人紧张地跑出厨房,问她:“怎么了?”
“李姨,我...我流血了”她嘤嘤呜呜的开始哭,好不可怜。
李秀禾看着她裤子后面和凳子上的血迹,会心一笑,跑回厨房洗干净手,就把她拉进了卫生间。
“可可要变大姑娘了。”她让她坐在浴室里的凳子上,“你就坐在这儿,我去你家帮你拿干净的裤子。”
方芮乖乖点头,心里却一边疑惑她的嘴角为什么上扬,一边害怕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要死了。
等李秀禾终于拿着袋子回来的时候,她脑海里已经把所有苦情戏码上演了一遍。
李秀禾却不给她瞎想的空间:“可可,你这个流血叫月经,是女孩子生长发育的一种表现,以后每个月都会固定有那么几天。”
她事无巨细地一点点讲给她听,告诉她怎么用卫生巾,怎么在经期保护自己。
后来严礼回了家知道这件事,他不方便和女儿科普这些知识,便让她当晚宿在了陈瑾家,和李秀禾睡,安抚心里的无措,解释未知的好奇,陈瑾还被使唤着帮她买红糖,之后在学校帮她接热水。
方芮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依然很感激她,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身边没有家人的情况下经历初潮,没有被惊慌恐惧占领,而是有个贴心温柔的女性长辈陪伴,也算是一件幸事。
这些经历都弥足珍贵,方芮心中莫名的敌意慢慢化为释然。她顺着罗美香的台阶往下走:“我没有讨厌李姨,就是生气你们一起瞒着我,连犇犇都知道对不对!”
翻旧账没有任何意义,把人哄好了就行,严礼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道歉:“是爸爸做得不对,这个要现在吃吗?”他指了指手里的小蛋糕。
“没心情没胃口,不吃。”她扭头不看他。
严礼也不泄气:“那我先放冰箱了。”说完便带上房门又出去了。
罗美香笑着出门:“昨晚肯定没睡好,你躺躺,晚饭奶奶叫你。”
“好~”她伸了个懒腰窝进了被子里,躺了没几秒,又拿过床边凳子上的书包,翻出手机点开QQ。
褚骁正巧发了消息过来。
“事情怎么样?”
“爸爸和我道歉了,我不生气了。”
确实很好哄就是了,褚骁笑着敲字:“明天我要过去吗?”
“要!要!要!作业落了好多”
“??o·(? ? ??????????? ? )?o·?”
“你快写!写完教我。”
“好。”
“身上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