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声腔中的颤抖,“阿磐只知道大人是中山人。”

是中山人,也是救命恩人。

既是救命恩人,那便是自己人,是亲人,是家人,是在此时此刻值得托付的人。

那人笑叹一声,“中山已经亡了。”

是,中山已经亡了,因而她与姐姐沦落成了魏国的营妓,也因此险些死在魏人刀下。

她这一颗心啊惊惶不安,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对自己何去何从却又十分茫然,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归处。

雪渐歇下,冻透了肌骨。

阿磐的一双葛屦早不知丢到何处去了,袍角裤管早就被雪水洇透,一双脚也早就失去了知觉。

整个人全身僵硬,抑制不住地打着寒颤。

又是良久过去了,才听见车里的年轻人问,“上了马车,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你可还上?”

这时候,阿磐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