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高岭孤雪,如今却是那难以去除的药草气胜了雪松香,于他的衣袍上益发分明了起来。

春四月的晌午帐内暖融融的,然那么轻柔的指腹却一点都不见暖和起来啊,但他好看的眉眼是柔缓缱绻的,“如今年纪大了,力道仍不减当年,但你不必怕。”

阿磐闻言心中一暖,问他,“大人如今好些了吗?”

那人一笑,“没什么好不好。”

是,脸色也好,形质也罢,他几乎每况愈下。

她从去岁冬第一回进谢玄的中军大帐就知道,寒冬腊月的冷水汤沐哪里是什么好事。

她与他提起了一些从前不曾谈及的话题,“听周将军说,大人是寒疾。”

那人垂眸一笑,并不解释一句。

阿磐又道,“大人吃的是五石散。”

“孤听你说话,颇懂些医理。”

阿磐怃然,“父亲获罪前,曾是个医官,奴在家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