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眸中凉凉的,唇边却挂着笑,“大王不过二十有八,比燕王年轻三十多岁,以后日子还长远着呢!精强力壮不说,也不必像燕王一样有庶子夺嫡的烦恼。”
见那贵妇人脸色一白,戳到了她的痛处,阿磐顿了一顿,不痛不痒的又把那痛往深处去戳,“既说到这里,倒想起来,燕王出来日久,还不知道蓟城那边的公子们打成了什么模样呢听说燕国的嫡庶之争,可十分厉害呢!单是燕王后自己生的几位公子,就打得不可开交...........”
她如今是王后,言行举止都撑着晋国的颜面,岂能在晋宫的地盘叫个他国的王后占了上风。
管它是口舌上的较量,还是直接的利益纷争,寸步也不能想让。
那贵妇人自今日进殿,是第一回失了态。
燕宫的家丑远远扬到了晋阳,可真要叫她体面扫地了。
因而片刻后讪讪一笑,这便起了身,“药方已经送来了,救人要紧,小童就不叨扰了。晋娘娘看,是不是让小童去华音宫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平儿如今什么模样,小童心里实在不踏实呀。”
这哪儿行呢。
晋国后宫的事就得阿磐说了算,哪儿能由得一个外人进进出出,颐指气使的,不知道的,倒以为是燕宫的地盘呢。
阿磐仍旧体面地笑,“南平病着呢,只怕不好见客。您也知道疠风传染厉害,若是燕王后在晋宫出了事,传了出去,实在不太好交代呀!”
她一点儿面子也不肯给,燕王后好一会儿没有话,只是一双手兀然捏紧了袍袖,“真羡慕晋娘娘,年轻气盛,什么话都敢说,就不怕得罪了吾...........”
第420章 大王的天都塌啦
阿磐哑然,“敢说话,倒不是因了年轻气盛,不过是凭了晋国有世间最强大的军队,先后灭了中山、邶国,又平了魏赵,武卒所到之处,横扫千军万马,燕王后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
那贵妇人的手兀自攥紧了袍袖,脸色沉沉的不好看,弱肉强食的道理,她哪里就不知道呢。
看着不过是言语的争锋,背后一样是大国之间的博弈。
必得趁这机会旁敲侧击,叫燕王后清楚晋国雄厚的国力。
一头死而复生的晋国虎狼,谁也休想来打它的主意。
这功夫,阿磐已把匣子递给了蔺宫人,“去禀报大王,再把药方送去闾里交给医官。若是见效,再送去华音宫医治南平公主。”
蔺宫人躬身应是,接过药方便赶紧领命退下了。
阿磐这才甩开宽袍大袖,由着白珠和青蔷搀扶起了身,端然立着,王后的气势拿捏得足足的。
“今日是昭王元年第一日,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岔子呢,我也是第一日在后宫做主,凡事不得不比寻常再谨慎几分。南平是金枝玉叶,身子矜贵,不敢随便用药,只能等闾里的事平息了,才能好好医治。册封的事我也定向大王进言,毕竟是大王的家事,外人也不好插手,您说,是吧?”
腰杆挺直,没什么可怯的,也休想牵着她的鼻子走。
无他。
她的底气不过是晋国,是谢玄和他们的孩子罢了。
燕王后顿了好一会儿,上下打量她一番,才含笑点头,目光中竟多了几分赞许,“是小童小看晋娘娘了,晋娘娘虽十分年轻,却见识长远,不比前朝那些政客谋士逊色呀,小童在晋娘娘这里竟讨不到一点儿便宜。晋王有这样的王后,真是好福气。”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还有一味最关键的药,需等平儿册封那日才能交给晋娘娘。小童如今是平儿的娘家人,不得不为平儿做长远打算,还请晋娘娘体谅呀。”
你瞧,这可真是千年的狐狸了。
人还没有放出来,岂会这么轻易地就把救命的方子悉数奉送。
然用一个“夫人”的名头就能换回数千人的性命,倒还不算亏。
她知道了晋阳的事是谁干的,燕王后也知道她知道了晋阳的事是谁干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