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也就......也就没有发放恤金......自然,卫姑娘的奴籍也就还在......”
“原也是清白人家,只是受族人牵连入罪,这才跟着落籍为奴。”
阿磐眼泪一滚,抬眉望向遥远的北方。
她心里想,卫姝啊,你可听见了?
兄长说要来赎你,便拼了性命也要来赎。
他们都是你们卫家的好儿郎啊!
他们若还没有死,你也不必再遭上这一场横祸了。
一旁的人微微点头,丢过来一件大氅,那张好看的薄唇欲言又止,却并没有什么。
那大氅是他适才搭在小臂上的,貂皮大氅,十分昂贵,竟就丢给了她。
阿磐盈盈立着,一双冻得发红的素手攥紧了大氅。她想,卫姝有两个为国赴死的兄长,这样的身世,可能抹去谢玄心中的猜疑?
也许会罢?
愿意给她大氅取暖,也许就愿意留下她,也许果真能带上她一起走呢。
就那么悬心吊胆的,心忙意急,胡乱猜度着,却到底没有跪下求上一句。
知道求人没有用,因而也并不开口。
不能自救,就自我了断。开口是自取其辱,而阿磐不愿自取其辱。
受尽了磋磨的人,总奢求几分体面,哪怕这体面只有一丁点儿。
这时候周子胥已打马赶车过来,临到大帐跟前,起身跳下马车,躬身禀道,“主君,车驾已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