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起了身,照旧要了冷水汤沐,兴致好时,竟温和地问起了话,“几岁了?”

阿磐打起精神来回他,“奴十八了。”

一开口声音娇软,惊了她一跳。

想起这两夜忍不住逸出齿缝的吟声,脸颊耳畔登时一烫,似有火烧。

“哪里人?”

“奴是中山灵寿人。”

“家里是干什么的?”

“奴双亲早亡,从小跟着养父母和姐姐,养父是个教书先生,养母在家里种了几亩薄田。”

才想趁机求他救一救云姜,却又听那人问道,“伺候过几人?”

她深埋着头,低低回道,“只有大人一人。”

“知道。”那人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讥讽还是称赞,“你这身子,倒是厉害。”

阿磐心中砰得一响,似鼓角齐鸣。

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良久都不闻那人再说话,帐内寂若无人,只听得见那人渐渐平复的喘息,还有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在青鼎炉里炸开。

这一日,贵人留她在大帐了。

虽仍旧锁链加身,也照样帛带蒙眼,但贵人许她留在一旁,没有命她出帐。

阿磐生来乖巧,只静静地跪坐屏风之后,一点儿声响也无。

听他的将军们一身风雪地奔上三丈高台,大多是禀报素日来的军情,或是商讨接下来的攻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