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走来，行至他身旁时，不慎被人撞了一下，怀中的玉兰花束散落一地。

有几枝，恰好掉落在他的脚边。

顾聿深弯下腰，默不作声地帮她将散落的花一枝枝拾起。

“谢谢！”少女抬起头，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顾聿深看到了一双清澈得如同山泉般的眼睛。

她看了看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干涸起皮的嘴唇，犹豫了一下，从中抽出了一支开得最盛、洁白无瑕的玉兰，递到他面前。

“给你！”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鼻尖那颗小痣也仿佛跟着生动起来，“闻闻花香，心情也许会好一点哦！”

那支玉兰花猝不及防地被塞进了他的手里，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微凉柔软的指尖。

馥郁清新的香气瞬间钻入鼻尖，奇异地抚平了他紧绷的神经和心底翻涌的暴戾。

他握着那支花，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在那份陌生冲动的驱使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闻言，眼睛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

她歪了歪头，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调皮，声音清脆地回答：“小乖，我叫小乖。”

“小乖……”顾聿深下意识地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人如其名，像一颗乖巧又甜蜜的糖，在那个午后，不由分说地撞入他的世界，留下了一抹无法磨灭的甜香。

几个月后，顾聿深又去了夜城，偷偷站在远处看她，只不过那时的她鼻尖已经没了痣。

他以为她点掉了。

后来每一年，他都会去偷偷看她。

有一次，他听到有人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她说：“温柔的，有礼的，爱穿白色衬衫的。”

就是这句话，让顾聿深收了一身的刺，变成她喜欢的类型。

只不过在没有绝对的实力护佑她的时候，这份心意从来没让人知道。

而沈知意也没想到，自己当时胡诌的名字，竟然让他记了那么多年，成为贯穿他整个青春的盛大执念……

第98章 我们实行开放式婚姻吧

沈知意委实没料到顾聿深的情意竟深重至此，那八年无声的等待，像一场突如其来、避无可避的海啸，瞬间将她淹没。

感动是真切的，为他沉默的执着，也为那些被自己误判的真心。

可紧随其后的，却不是纯粹的喜悦，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的爱太满，太密不透风，像一张精心编织了多年的金丝网，每一根丝线都凝聚着偏执的深情与绝对的占有。

她只是窥见一角，便已觉得呼吸困难。

如果顾聿深的爱是毫无保留、倾其所有的一百分，那么她对他，扪心自问，恐怕连五十分都勉强。

这份不对等，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她面前，让她心生怯意。

她拿什么去回报这样一份沉重到几乎能压垮人的爱？

是违心的、刻意的迎合？还是在她尚未理清自己心意的混沌中，被动地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

这种认知让她慌乱，甚至生出了一丝想要退缩的本能。

于是，在一种混合着巨大感动、无措、愧疚与对未来压力的恐慌情绪驱使下，她几乎是口不择言，试图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自保。

也为这不对等的关系寻找一个看似“公平”的、能让她喘息的出口。

脱口而出：“顾聿深，我们……我们实行开放式婚姻吧。”

话音刚落，顾聿深周身那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期盼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他眼底方才还清晰可见的深情与温柔尚未完全褪去，却被一层迅速弥漫开的阴鸷戾气所覆盖、吞噬。

他盯着她，像是没听清，又像是难以置信，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连沈知意自己都愣住了，但还是在情绪驱动下，磕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