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缓慢碾动，他的视线聚集，不再管四周的情况，任谁挡在面前都将他撞于铁履之下，变成滩腥臭的肉泥。

另一侧，贺聿生架着机枪口，脚踩舱门，瞄准泽维尔的探视方位开火。

子弹一颗又一颗溅落，发出清脆声响，却又被炮火声掩盖，后舱巨大的储备箱竟用掉了大半，枪口的火焰冒出，枪栓滚烫着。

这把装于固定机舱的MH-60S机枪经过设计，后坐力大大锐减，贺聿生也因此受益。

烟雾熏得他眼睛模糊，索性，他扶着机枪，单手取下烟蒂随手丢下。

红色的猩火掉落，泽维尔也已然进入圈套范围，指令落下。

M4坦克长炮口微颤，炮弹欲射出。

“升机。”

干脆利落的一声，蝰蛇立马做出反应，但还是不够快，险些打到尾翼，贺聿生不耐啧声。

“废物。”

众人不敢说话。

泽维尔眼见飞机攀升，再次调整炮口，可还没发射出，凯拉得到指令。

“各中控瞄准。下挂AGM-114，火力直击装甲履带。”

AGM-114为蝰蛇直升机装备的反坦克导弹，而装甲车最为脆弱的是它的履带，一旦捣毁，整机瘫痪。

“收到。”

凯拉兴奋不已，拉下操纵杆，从控台屏内锁定坦克，不止有他，所有蝰蛇皆在命令五秒内锁定位置，在泽维尔连炮口都没调整完全时，导弹直捣毁坦克。

巨大的爆炸火光升起，舱内，泽维尔受到威震，浑身冒血，不知是不是骨头断裂，他甚至抬不起腰，整个大脑嗡鸣作响，眼前重影，直干呕恶心。

一发、两发、三发，炮弹毫不吝啬，接二连三的摧毁性打击，坦克直接报废。

“干得漂亮。”

泽维尔痛苦趴在方向盘前，然他意志力足够，外加肾上激素的作用，他感觉不到太疼，苟延残喘还想再战，然他启动操纵杆时，坦克却熄火无法启动。

男人不认命，想拿起身侧的枪爬出盖舱门，却使不上力任何力气。

巨大的煎熬裹挟着他。

一个亡命之徒的博弈似乎要点到为止了。

透过碎裂的狭小舱口，泽维尔模糊看见地面的武装似乎已经全数被消灭，剩下的都是检阅残兵的人。

他还是败了，败得彻头彻尾。

乘着最后一丝力气，泽维尔拔出后腰的手枪，预备吞枪自尽，然最后一秒，他却隐隐约约透过口子看见贺聿生，下意识，他拿枪对准他。

原本模糊的脑子再次清晰起来，他见到他口型说着什么。

泽维尔仔细辨认着，最后终于识清。

“废物一个，我在等炮火，而你只能等死。”贺聿生嗤笑着说。

如此挑衅，他怎么受得了？枪栓带着愤意拉上，泽维尔毫不犹豫瞄准人。

没来得及开枪，下一秒，子弹快速穿透他脑袋，泽维尔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

他不服，却还是败了，为什么？他想不通，想不通自己输在哪里。

泽维尔不甘心，想重新来过，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必然不会再败。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也不会时光倒流，这样的结局已然既定，无法更改。

子弹正中他眉心，血沿着鼻尖淌下，他嘴巴含糊呕血，不过几秒彻底失去呼吸，最后合眼之际，是贺聿生轻蔑鄙弃的模样，宛若，看一个垃圾。

终于，在一阵混乱中，这场博弈落下最终帷幕。

贺聿生微喘了口气，扯了扯粘连血肉的被染透的衣服，将枪丢到一边，这场仗打得实在不舒服，不过好在他没有对那个娇气包失约，他活着回来了。

卸了力道，他下机，不屑看向泽维尔，不那么倔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惜，太燥。

当年一样，现在，也是一样。

泽维尔永远也无法参透这个道理，所以一败再败，自信是间好事，可过了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