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便将号码按下,又或者不是他按下的,是被强行切断了讯号。
覆在耳边的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屏幕应声碎裂,绘子清晰地听见枪响后那一声闷哼,子弹贯穿身体的噗嗤声也随杂音混入。
枪声、血、黑洞的枪口、沾满血迹的资料单在她眼前不断重现,以及加彦真在电话里的那一句。
“离开大阪离开日本,社长留下的财产都存在了瑞士银行,别再回来,别让他找到你。”
太乱了,所有的东西都太乱了,乱到她强撑起来的思绪再次涣散,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往绝境中发展。
眼见女孩的身子瘫软,保镖立马上扶住她,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可他也能料想到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上野院内只有二十多个人手,所有的人都调到三代目一心会本部,战斗爆发在临近宗右卫门町的心斋桥,弘道会、松叶会、近畿兴业所有附属的势力都调动了,却一直处于白热化。
稻川会的势力什么时候如此强悍了?这是最奇怪的地方,它虽与山口组、住吉会并称三大暴力团分庭抗礼,可它的主力盘踞在京都北部,本部在都港,人手不可能大规模调动在大阪,还如此猖狂的发动袭击。
他所疑惑的也是绘子觉得不对劲的,她虽不懂这些关系往来,可有一点傻子都清楚,没人会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猖獗,除非他背后有依仗。
女孩将手机捞起,擦去上面的灰尘,播下个号码。
她不觉得那个魔鬼出现在大阪是一个巧合,他费了那么大劲不择手段想杀掉父亲,现在有机会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事情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电话不出三秒便被接通,没等那头说话,女孩直白问出:“是不是你做的。”
贺聿生笑笑,摩挲着手机,语气轻挑,“昨天晚上才见过呢,这么想我?”
忍住恼怒,她再次问了一遍,“今天一心会本部的袭击,是不是你做的?”
男人顿了一下,然后蛊人的声音传来,“我倒是想呢,可惜没时间,我人在佤帮处理事情哪有功夫陪他们过家家。”说完,他转了话头,气氛暧昧,“这么点事情都摆不平,纯粹就是一帮废物,不如你求求我,我可以考虑出手相助。”
被挂断电话的人眉头蹙起,骂了句,“真是惯的牛脾气。”
然这边的人很是不耐,跟他说事情十句有九句都是废话,不过看他的模样像真的不知情一般,女孩侧过头看向保镖,“这几天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
“最近几日那个男人的踪迹没有接壤稻川会,只中途联系过一次驻大阪宪队的人,然后在今天早晨乘坐专机离开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动向。”
宪兵队?绘子沉思了瞬,又问,“是协同山口组治安的那一支纵队吗?”
保镖回想着,那日他跟踪时,只看见车子开进了天守阁,那附近有哨岗把手所以切断了视野,不过里面住的人物不耳生,是驻大阪宪队的副司令,也是管控反恐治安的二把手。
思索完,他老实回答,“不是同一支纵队,但属于直隶管辖反恐治安。”
绘子略微怔住,一定是他联系了宪兵队的人,所以才会推迟支援的时间,她捏紧拳头道:“现在那些协同治安的部队来了吗?”
保镖摇头,“现在不属于恐怖袭击,算是黑帮恶性火拼,只会出动治安的警察,且山口组已经同政府做了协议不再发生恶性事件,现在突然冒出这样的事情算是违反规定了,只怕会被清算。”
他说完,女孩脑袋更乱,她的手上没有指挥权利,无法调动剩余的副辖区人手,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不,她做不到,所以不可能独自一走了之,即便只剩一点希望绘子也要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