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没接她们的话,只低头看着沈知念,语气放得极柔:“能走吗?我带你回府吧。”
沈知念点头:“嗯,正好也该回去了。”
济安堂外面,宋鹤鸣一直站在角落里,听闻沈知念要走,才缓缓走上前。
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上,狼狈不堪。
“知念……”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关心的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裴淮年的关切面前显得格外多余。
沈知念冷冷瞥他一眼,没做声。
裴淮年扶着她起身,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又吩咐身后的亲卫:“把马车赶到门口,铺好毡垫,别让夫人沾了寒气。”
“是。”亲卫应声而去。
沈知念路过宋鹤鸣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却没看他,只对师母和陈伯道:“师母,师傅,今日多谢你们,改日我再来看你们。”
“哎,路上小心。”师母连忙应着,又瞪了宋鹤鸣一眼,“小侯爷,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别淋出病来再赖我们知念。”
宋鹤鸣没应声,只看着裴淮年小心翼翼地护着沈知念走出济安堂,看着她被扶上铺着厚厚毡垫的马车,看着裴淮年替她拉上车帘,动作里的珍视与紧张,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马车缓缓驶远,付如鸢从门里走进来,看到宋鹤鸣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哼一声:“看也看过了,人也被接走了,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她说着,理了理自己的披风,“我也该回府了,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宋鹤鸣一个人站在济安堂的药香里,听着外面渐渐小了的雨声,只觉得浑身冰冷,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
将军府。
沈知念刚踏入二门,就见欧阳静婉站在门旁等候,素色衣裙衬得她面色温柔了许多。
见沈知念回来,她立刻迎上前:“可算回来了,清名从下午就念叨着要见婶婶,说有新做的纸鸢想给你看呢。”
沈知念虽浑身疲惫,眼皮都有些发沉,却不忍拂了孩子的心意,便顺着她的话笑道:“劳静婉姐姐和清名等着了。”
裴淮年看她同意,也就没阻止。
两人跟着欧阳静婉往清名暂住的小院走,刚进门就听见一阵清脆的木轴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