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楼问问皇上?”
他抬眼瞟了赵承煜一眼,语气悠悠,“皇上这会儿怕是还没消气呢,说不定能给您个痛快的。”
赵承煜挑了挑眉,玉佩在指尖转了半圈,终究没再说话。
其余几人看公公这态度,显然是揣着圣意来的,再多问便是自讨没趣,只得各自缄默,心里却都沉甸甸的。
谁也猜不透皇上究竟要如何处置。
待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付如鸢才凑近沈知念,压低声音愤愤道:“皇上怎么也不问清来龙去脉就定了罚?”
她的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鞭子:“许阿狸才是祸根,怎么该罚的却全然无事。”
沈知念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付如鸢不必再多言,她望着满地碎珠被侍卫小心清扫,轻声道:“皇上自有考量。既是圣意,咱们照做便是。”
这件事在皇上眼中,恐怕只看结果夜明珠既已碎了,寻个由头了结便是。
这件事明明是她与许阿狸之间的纠葛,却要牵扯旁人,未免不公。待入宫时,她再将前因后果说清,求皇上明断。
只是,她现在有些怀疑,皇上特意将几人凑到一处处罚,恐怕不止是为了夜明珠,更像是要借着这事,敲打些别的什么。
正在她思索间,宋鹤鸣突然上前一步,语气恳切:“知念,你别害怕,届时皇上若要责罚,这件事我与你一同承担。”
“小侯爷能不能不要再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沈知念抬眼冷看他,语气一字一顿,比冬日寒潭的冰面还要冷硬,“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想护着的人。”
她说完,目光冷冷扫过许阿狸,转身便要走。
宋鹤鸣急切地上前拦住她,声音里带着慌乱:“知念,你别生气。我刚才不是有意偏袒,只是想快点了结此事,才不想你们对阿狸那般咄咄逼人。如今……”
“如今怎样?”沈知念后退一步,刻意拉开距离,眉峰微挑,“她捧着夜明珠,让珠子碎了,最后受罚的却是不相干的人。你这是要替我原谅她?”
她薄唇抿紧,“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请小侯爷收起你的好心,离我远些。”
说完,她再没看宋鹤鸣一眼,提步便走。
宋鹤鸣还想追上去,却被春喜伸出双臂拦住:“小侯爷,别追了!没看见我家被您气成什么样了?您若是还有点分寸,就该让她清静清静。”
宋鹤鸣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喉间像堵了团棉絮,半句辩解也说不出来。
许阿狸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突然滑过一丝畅快。
风波平息后,舞狮采青的余韵渐渐散去,摊贩们又支棱起吆喝的劲头。
糖画摊的铜勺重新在青石板上游走,冰糖葫芦的甜香混着桂花糕的热气飘满长街,杂耍班子的铜锣声“哐当”响起……
秋收节的热闹像是被按了重启键,潮水般重新漫过长街,将方才的剑拔弩张冲刷得干干净净。